萧影忽然掀开被子，面对着他：“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哪个重要？神明……不，天使大人，你能告诉我吗？”</p>
苏明安依旧没说话。</p>
萧影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好像在探究苏明安眼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p>
“……我一直觉得你是孤独的。”</p>
“你对这个世界没什么联系，只是因为许多人和你产生了联系，把你的心死死拉在了这里。”</p>
“朝颜杀那些罪人的时候，吕树帮着杀染病者的时候，你坐在神座上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分明是孤独的。而这份孤独，只会被异化于你的神性，人们会认为你就该是这样的。他们才不会关心你为什么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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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安回望着这双漆黑的眼眸，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黑鹊笑着对他说：“人们追随你，只是因为你满足了他们的欲望，他们崇尚的是面包而非灯塔。”</p>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百年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披着斗篷，抬起头，脖子上的十字架吊坠微晃：“自下而上的变革很艰难，要付出大量的鲜血和生命才能达成。但自上而下的改革相对温和……”</p>
最后，他望见一个孤寂的身影永恒而绝望地凝固在蓬莱仙岛上，痛饮着一罐又一罐的桃花酿。</p>
他毁了萧影的全部，毁了他的自由，毁了他的名声，毁了他的后世。有时是萧影有错在先，有时是他必须为之，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变得杂乱无章。而苏明安甚至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纠葛的联系，他太累了。…</p>
“……不要再做过激的事，我走了。”苏明安起身。</p>
“——你的心是诚的吗？”萧影这么问。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为文明的心，是诚的吗？”</p>
苏明安回望着他。</p>
萧影渴望在这双眼睛看到一丝丝的杂质，这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苏明安是私心要报复他，才会对他处以这样的刑罚，他就可以略微转移自己心中的怨恨，有了一个可以寄托恶意的目标，不必为自己的内疚感折磨。</p>
但是，没有。</p>
望过来的眼睛是漆黑色的，几乎能望见倒影，没有一丝杂质，亦或心虚、愤懑的情绪。</p>
他已经把自己的邪念完全展现在了苏明安面前，以最丑陋最狼狈的姿态，但苏明安的眼里依然没有其他情绪，就像完全接纳，又完全忽视。</p>
“……我真希望你恨我。”萧影真希望把神明这张平淡的面具揭下来，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复杂的，莫名的。</p>
苏明安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波，像对待每一个无爱无恨的npc，他转身离开了。</p>
这让萧影明白了。</p>
神明是真正的神明——不抱有任何私心，也没有任何报复心，只是针对目前情况，下达了最优解的审判。所以他不该恨神明……他没有怨恨的空间，只能被迫接受这种萦绕于身的痛苦，接受人们对他的畏惧与鄙夷。</p>
这让他只能开始恨自己。</p>
拿出一座黑鸟雕塑，他将它抵在自己额头，低低笑了，说着晦暗不明的话：</p>
“……明明我们才是一样的……苏明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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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安凭借自己的游戏经验，提出可以塑造“非对称式追逃游戏”，更具竞争性与积极性。保留刺激感，剥离恐惧感，让温馨化的动物形象代替残酷的战争，降低人们的精神负担。</p>
经过讨论，他与神灵定下“猫”与“小女孩”的主题，并未偏离模拟。</p>
由于“玩家们”都是灵魂穿越，并非肉身穿越，一旦在游戏中死亡，现实中不会死亡，但会造成灵魂创伤。这就意味着梦巡游戏往往会造成疯狂与精神崩溃。神灵提出，应当让梦巡玩家能够获得更多的正向反馈，提高精神阈值。</p>
苏明安提出，可以增加“直播间”和“游戏论坛”的模式，让观众们看到梦巡家的付出与努力，正向反馈梦巡家奋战下去。同时，直播间也可以集思广益，让人类的专家团队帮助顶尖梦巡家进行游戏决策。但也有危害性，毕竟人性之恶难以想象，观众们很可能会对梦巡玩家进行负面情绪输出，适得其反。</p>
神灵提出，可以增加“娱乐梦巡家”的定位。由他们承担观众们的负面输出。正向情绪输出主要给予榜前梦巡家。</p>
他们相互交换着意见，渐渐填补着模拟中尚未提到的内容，可以预见——</p>
一只橘猫与一只蓝眼睛布偶猫在千年后，踏足了这片土地。</p>
布偶猫招呼一声“小云朵！跟我走！”，橘猫便开始迈步，它们穿过车水马龙，跃过高高的路灯，一切都像风一样自由……</p>
咔哒。</p>
清脆一声。</p>
……</p>
蛇的牙齿咬住了尾巴，成了一条银亮色的环，完整而美丽。</p>
……</p>
——抱着小熊的小女孩站在教堂下，在猫咪的簇拥中，【祂】静静地笑了。</p>
……</p>
【te3·“你与他的理想乡”（抵达最终旧日之地，建立理想乡）完美通关进度：93】</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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