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因为他们夫妻恩爱，这个丫鬟从前又是当姐妹来待的，所以白夫人对这个儿子有种隐隐的厌恶——尤其是，这个儿子比他爹还更为出色，他创立的照雪楼远远压过眉山白家的名号。”</p>
“她除了嫡母的身份，没有什么可以拿捏这个儿子的，所以就在婚事上为难他。”</p>
“一边演母慈子孝，一边用孝道来压他——表面上拗不过他，主动来袖月楼说要替他纳我为妾，私下里却去接远在绵阳的许小姐来给我下马威。”</p>
“她将我和许小姐请在一处，却故意撇开白斐，还选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存心将此事闹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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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白斐向她屈服，她就扳回一局。要么白斐执意维护我，那全武林都可以来谴责他沉溺女色、顶撞生母、宠妾灭妻。”</p>
“这又怎会是亲生母亲干出来的事？”</p>
“……”</p>
女人的心思真是可怕。</p>
李相夷沉默一瞬，抬手喝了第一杯。</p>
紧接着便轮到他说。</p>
他没有什么准备，站在窗前向下打量了一圈，突然说：“现在正向贺大人敬酒的那位姑娘，是个刺客。”</p>
“？”</p>
叶灼知道李相夷不会拿事先知道的情报作弊，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试图从那姑娘的站姿、呼吸、茧的位置等等看出端倪，却以失败告终。</p>
她摇头笑笑，喝了一杯，“请李门主指教。”</p>
“她演的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女‘碧玉萧’柳扶风，身法武功都无破绽，易容和变声的功夫也属一流。”李相夷见了刺客也不去抓，反而理了理衣摆，坐得更加随意，半晌才好整以暇地评判道：“但你入场时吹了一声箫，其音清绝，所用的应该是与之齐名的‘紫玉箫’。”</p>
叶灼顿时明白过来。</p>
“紫玉箫和碧玉萧都是前朝国手云晚秋的遗物，紫玉箫原是贺大人的收藏，所以她不觉得辱没——但却被随意赠予我这等风尘女子，若是真正的柳扶风，必然愤而离席。”</p>
李相夷点头，能跟得上他思路的人不多，跟叶姑娘对话比带百川院那帮生瓜蛋子轻松多了。</p>
“证据就是，她必须杀了碧玉萧，才能夺得她的独门武器。”</p>
李相夷轻抬下颌，示意道：“你瞧，她的听宫穴、听会穴均有针刺痕迹，是为镇压遭受音律攻击后出现的短暂耳鸣失聪。”</p>
“如此看来她的功夫不比柳扶风高多少，暗中偷袭仍不能一击必杀——百川院捉她易如反掌，我且再看看她意欲何为。”</p>
“佩服。”叶灼由衷赞叹，又喝了一杯。</p>
“为何？”</p>
“先前那一杯，因我没看出柳扶风是刺客。”叶灼轻耸了下肩，“这一杯则是因为，你说了答案之后我仍没看出她是刺客。”</p>
“照这样说，我刚刚也该再罚一杯。”</p>
“不一样，你能给出证据，但我却无法当场立证，该当加注。”</p>
---小剧场--</p>
小鱼回到四顾门——</p>
李小鱼：谁惹阿娩不开心了？</p>
乔姑娘：也没有不开心……相夷去哪了，弄到这么晚？</p>
李小鱼：贺大人来扬州赴宴，喊我与紫衿去喝酒了——今日酒局上有个挺有意思的酒令，下回咱们在四顾门也可以玩。</p>
乔姑娘：哦？什么酒令？</p>
李小鱼：（吧啦吧啦吧啦转述一通）花魁确实是蛮有才情的——啊，不过阿娩放心，我连多看一眼都没有。</p>
乔姑娘：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人家这般夸你，你不觉得得意？</p>
李小鱼：谁夸我我都得意呀！（心道：可惜阿娩你平日不常夸我）</p>
乔姑娘：……你回来就好，那我先去睡了。</p>
李小鱼：哦，阿娩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下次不必等我。</p>
乔姑娘：……（心累）</p>
李小鱼忽然不觉，躺上床继续琢磨下次怎么扳回一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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