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法则

第五十三章 照旷

“好了,闲话家常的环节到此结束,是时候该活络下筋骨了。”阿格莱亚从往事中回过神来。</p>

而布剑神眼中,已是肃杀之象。</p>

有光芒从那逍遥的剑尖扩散开来,直至这夜幕被彻底掀翻,好似黑暗之海上那灯塔里的一抹灯火成长为一轮朗朗白日,那光线耀得让人睁不开眼。</p>

而后,那轮白日动了!</p>

“照旷!”布剑神挥出一剑,直杀阿格莱亚面门。</p>

照旷之明,无幽不烛,无远不及,如神乘光,万物皆黯。</p>

布剑神这一招的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居然让阿格莱亚心神一滞。</p>

好在她及时回过神来,凝起两指,一道“指间螣”顺势而出。</p>

青岚色的螣蛇与那耀眼的白日撞到一起,那一瞬间,那四溢的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p>

双方不少还在作战的兵士被这不可逼视的强光照得只能以手遮面。</p>

再望那天际,螣蛇想要吞了那轮白日,而那白日则是想要生生撞穿螣蛇的身体。</p>

两锋相交,天地动摇。</p>

穿叶堡身下的山体都在震颤。</p>

人们仿佛是在见证两个来自天界的神明在对战。</p>

这次硬碰硬的交锋,以阿格莱亚被震开数丈而告终。</p>

阿格莱亚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p>

而布剑神,脸上亦是苍白了不少。</p>

“老家伙,可以啊。”阿格莱亚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想到你已经到这个境界了。”</p>

比起龇牙咧嘴的阿格莱亚,布剑神的气息则要稳得多。</p>

他望了望掌中的这柄不停颤动着的逍遥,蹙起了眉。</p>

“我也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人能接住我全力一招。”布剑神淡淡说着。</p>

“对天更借一壶酒,与月共消千古愁。</p>

遥看人间惊鸿客,独泛江舟醉方休。”</p>

没来由地,阿格莱亚吟起了这首诗。</p>

“嗯?”布剑神有些不解地望了过去。</p>

“这是你弟子。。。在临死前嘴里喃喃不休一直念叨的。”阿格莱亚也不知为何,自已要把这事说出来。</p>

“我是个粗人,平生所好不过是剑与酒。诗文这种东西,我是不大懂的。”布剑神说道,“可你既然说这是我那傻徒弟所作,那诗中的女子,难道不是你?”</p>

阿格莱亚没有否认,事实上,她吸走了派瑞尔所有的记忆,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这诗所描绘的是何人。</p>

而此时,穿叶堡的城头之上,某个小个骷髅凝望着天际,望着那夜色下的女子,仿佛是听到了这首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击穿了他的心神。这是他平生唯一所作诗文,可是他已然记不得了,他绞尽脑汁想记起来,明明某些蛛丝马迹将要从那层峦叠嶂间的细缝里透出来了,可是这些山峰终究是压得太死了。</p>

当年那个月夜,他与她大吵一番,不欢而散。</p>

牵扯到帝国两个最有权势的家族,两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p>

他独坐在念裛楼上,一杯又一杯地想将自己灌醉,望着馥宁河上的她泛舟东行,他不知该如何告别。望着她也是仰天而饮,他心有所伤,故而写下这首诗。</p>

所以,阿格莱亚念这首诗,并不是没来由的。她是在告诉布剑神,情之所至,何来对错呢?</p>

她与他的事,谁也阻拦不了,谁也评判不了。</p>

“好吧,我虽然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但是我为我之前的说法道歉,没人可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谁也不应该插手的。”布剑神说罢叹息了一声。</p>

“先前我那般说辞,确实想要激怒你,逼你全力出手。现下看来这个想法着实有些幼稚了。”阿格莱亚撇了撇嘴角说道,“我们的这场对决,不该附加那么多不必要的仇恨。”</p>

“既然今日你我之间,必定有一个要死在此处,那我不希望我们的决斗是因他而起,相信九泉之下的他,也不会愿意见到我们如此。”阿格莱亚说完望向布剑神。</p>

布剑神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p>

“罢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布剑神拿起手中的“逍遥”,借着满天星辰的映照,弹了一下剑身。</p>

逍遥剑像是共鸣一般地在天地之间“嗡”了一声,犹如他的得意弟子派瑞尔像师父道了声别。</p>

而城墙上的小个骷髅,望着夜空之下那老人这个动作,不禁面露苦痛与自责之色。而望向他的主人阿格莱亚的时候,他又目色复杂,心头五味杂陈。似是有什么哽在他的喉间,让他喘不上来气,可是一个骷髅哪里需要喘气呢?</p>

他身旁不远处的岚姻,好似察觉到了他的异样。</p>

“喂,你怎么了?”岚姻走过来,摇了摇小个骷髅的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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