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摈弃了从前华丽的衣裳，借了雨平的朴素衣裙，一头乌发还盘起来用布包在头顶，袖口用襻膊高高挽着，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p>
许是面团子和得有些大了，她有些吃力，和个几下子便要直起腰来喘口气去，除了和面，她还顾着炉子上的烙饼。</p>
这个时辰还不是家里人起来的时候，李婶子也要两刻钟之后来，可叫她自个儿忙得。</p>
“二、、、、、大娘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儿，我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我会的也不多，便只做了从前在家中最拿手的，一会儿再炒两个清爽小菜，卷着吃可好？”</p>
这会子换作柳云清恍惚着不敢相信了。</p>
她讷讷点头，由着称心将她手里的吃食给接过去：“呀，怎么还买了这么多，煎角子，油条、米果子、、、、大娘子可将人家朝食的摊儿挨着个儿买遍了吧！”</p>
称心仿佛将昨儿的事儿全部忘却了似的，半点儿不同她计较什么，甚至比平日待齐二郎时还活泼体贴。</p>
柳云清轻轻扯住称心的围裙，道歉的话憋在喉间，都不知该怎么说出来了。</p>
“我、、我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想着你恐怕要走，这一顿我得招待好了。”</p>
称心瞧着柳大娘子的模样，鼻尖儿酸酸，差点儿没哭出来。</p>
“昨儿还说叫我来去自由呢，今儿便要赶我走？”</p>
柳云清连忙摇头：“是我骗你在先，不敢留你，你若是想留下我自然是高兴的。”</p>
称心忍不住环住了柳云清的腰，还像抱齐二郎似的抱着她，但心中已然没了什么旖旎，更多的是感激，也有忐忑不安过后的欣喜。</p>
“不管你是二郎也好还是大娘子也罢，从前你对我的好我分辨得明白，昨儿也是你救得我，这也做不得假，莫说你是个女儿身，你便是是个妖怪也是我的恩人。”</p>
“大娘子，你留下我吧，除了昨儿允诺给二郎的暖床洗脚，我还能给你洗衣做饭，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p>
“昨儿的称心已经欢欢喜喜嫁给了齐二郎，今儿不再有称心了，娘子叫我白新阳，以后我便同雨平雨安一样，一心侍奉大娘子。”</p>
柳云清抚了抚白新阳的纤弱的背，很难想象这一夜她是如何辗转挣扎才做出了这般决定，又宽宥了她。</p>
“好，新阳是个好名字，这是你的本名吗？”</p>
白新阳点头：“我五岁家破人亡，被小叔贱卖，而今已记不得是哪几个字，只记得阿爹阿娘如此唤我，而今我便用新旧的新，阳光的阳给自己取了名。”</p>
白新阳在柳云清手心子里写画着，她没过多说自己的身世，只简单提了一句，然五岁被小叔贱卖，而今称心与她同岁，这十多年的艰辛可想而知。</p>
不过，从前事就都不讲了，称心得了幸福，以后白新阳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p>
正说着，柳云清抽了抽鼻尖儿，闻到一股焦糊味儿，白新阳呀的一声儿，忙撒开环着柳云清细腰的手臂，朝灶台扑了过去。</p>
末了苦着脸，从锅底子捞出来一个黑黑的饼子。</p>
柳云清忍不住笑她，干脆也挽了袖子帮人烙饼去。</p>
待李婶子过来，两个人都忙活得差不多了，这可叫李婶子愧疚得很，今儿的银钱都不肯收。</p>
正好白新阳做的烙饼多了，叫李婶子提走了四五张，另拿走几个煎角子，如此不算人白来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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