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柳云清这头，二人往大相国寺方向去了，寻了雪姑。</p>
雪姑一见他们好端端的可算是放了心，再问柳云清，才知道他们过来并非是来报平安的，而是想打听打听，汴京城内哪只狸奴关系最广，能帮他们打听些事儿出来。</p>
这事儿问雪姑可是问对了，她主家每日开门迎客，整日人猫往来，她都听得真真的。</p>
“梁门那头的州西瓦子你们知道吧？”</p>
柳云清点了点头，要说东边最热闹的地方是小甜水巷子和朱家桥瓦子，那么西边最热闹的就是州西瓦子、桑家瓦子了。</p>
瓦子就相当于后世的艺术表演中心以及大型娱乐商业场所。</p>
里头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大大小小用竹子搭成的舞台棚子挤挤挨挨，小些的能容纳三四十人，而莲花棚、牡丹棚、夜叉棚、象棚可容数千人。</p>
除了棚子里的各式表演，瓦子中亦有许多卖货药、算卦、卖旧衣服、字画和各式热汤小食的。</p>
在避着人的角落点着红泥炉子，沸腾的热水将锅盖顶得咚咚作响。</p>
有些是几家摊贩兑了银子和柴火烧的，供自家小食摊或是剃头匠给客人擦脸理发，有些则是专门做供热水的营生，一壶滚水两个铜板子，还算实惠。</p>
因着州西瓦子离家远些，柳云清不过去那么一两次，然现在想起来，叫卖的、拉客的、唱曲的，还有吃酒笑闹的喧闹声似乎还充斥在耳畔。</p>
“你只管去州西瓦子，凡见着狸奴便说他想寻狸霸儿，那的猫尽是他的手下，自会带你们去见他。”</p>
“我从未见过那狸霸儿，不过听说他是个极魁梧的，左耳朵和左眼上都带着疤，那是跟城西的旺财狗帮打架留下来的。”</p>
柳云清头回听雪姑说汴京城中的猫狗势力，不免觉得有趣，对接下来要见的狸霸儿充满了好奇。</p>
给雪姑一条肉干算作消息的报酬，柳云清就带着浮霞直奔州西瓦子。</p>
比之前几年，州西瓦子更热闹了，一进去各种香气就交织着往他们鼻子里挤，柳云清到底是来过，也不纯是只猫儿，还算能稳得住。</p>
可浮霞当真像是乡巴佬进了城，左看看右转转，一会儿被煎鹌子勾得直淌口水，一会儿又被爊鸭的馋得挪不动步子，便是有那卖饮子的，也得叫他好奇得多看几眼。</p>
柳云清真怕他再丢了，干脆将他挤到避着人的角落去，保证改日她便成人给他卖了这些吃食，浮霞才勉强克制住自己。</p>
瓦子里人多，流浪的猫儿狗儿也多，多是往卖荤腥的摊子跟前儿凑，等着摊主手底下能露出些边角料来，或是凑在某家勾栏的后门外，等着吃些残羹剩饭。</p>
宋人多是爱猫的，然在街上遇见了狗儿也不曾苛待，些个吃多了酒的看见跟前的猫儿狗儿，还故意捡了吃剩的骨头逗他们去。</p>
一块儿连这骨头的肉，能叫人摸个半刻钟，这在小猫小狗们之间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了。</p>
柳云清找到一只大着肚子不受同类待见的蓝眼白猫，用半块儿肉干做报酬请她带路去寻狸霸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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