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眼前豁然开朗,在无尽的廊道和山石草木之中,终于出现了放着裘国公身体的房门。</p>
他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门环,露出窄窄的缝隙,便屏住呼吸,凑近去瞧,却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一道难以抵挡的力量拍了回来。</p>
三人齐齐看去,“裘国公”正以一种女子般端庄的站姿倚在门边,面对他们的视线,还颇为娇羞的掩唇一笑。</p>
“你们是在找我吗?”</p>
“裘国公”看向阮桑枝:“会首不是说要给我报仇吗?怎么跑了?说话不算数,春杏可是会记仇的哦。”</p>
“春杏?”</p>
阮桑枝被老头的一记媚眼惊的头皮发麻,她严肃的说道:“你先从这具身体里出来,这个不适合你。”</p>
“出来?”春杏面露讽刺:“出来被你弄死吗?断手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可还记着呢。”</p>
“先进去,抢回来。”</p>
“我去?”裘国公指了指自己,有些迟疑:“我……”</p>
“那是你的身体,怕什么。”阮桑枝勾起唇角,索性按住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春杏不敢出来,你坚强一点就能占据主导权了,先出去再说。”</p>
她抬眼看了看隐隐发黑的天幕,心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情况不太对。想来自己和沈枯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太久,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状况。</p>
腰侧突然传来一阵灼烫。</p>
阮桑枝低头看去,那张与花鸢成对的符竟然燃起火光,刹那间化为灰烬飘浮在空中,形成一缕指向来时路的线。</p>
正在“内部”斗争的裘国公和春杏停下挣扎,齐刷刷的看向头顶,血红的印记令人毛骨悚然。</p>
这图案她记得,与之前潜伏在萧洪山身体里的魇咒如出一辙。此时也如张着巨口的猛兽似的,虎视眈眈,伺机而动。</p>
“跑!”</p>
话落,沈枯将阮桑枝打横抱起,往来时的出口奔去。</p>
她凑近些说道:“这地方就是个实打实的陷阱,背后那人说不定就在哪等着我们呢。”</p>
有时候人真的受不了乌鸦嘴。</p>
阮桑枝话音未落,前方就出现了乌泱泱一大片的黑影。</p>
身后传来男女混合的奇怪嗓音,似乎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气急败坏的咒骂什么人。</p>
“抱紧我。”</p>
她沉声道,魂剑自掌心幻化而出,剑尖直指各路魑魅魍魉:“你只管大胆往前走,我来开道。”</p>
在那一刻,沈枯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却又感到无边的心安。</p>
阮桑枝的剑招算不上漂亮,但行云流水,出则毙命,如风卷残云,亦有拦江破浪之势。</p>
凡是被剑锋掠过的鬼怪都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而剑气所至之处,只余浅金的流光逸散盘旋。</p>
“出去了我可能会晕一会儿。”</p>
阮桑枝故作轻松的道:“你一定要守着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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