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我的袁校长。”她舔了舔筷子上剩下的辣椒籽，“怎么样？挤进去的肉是不是更好吃？”</p>
“你还不换一双筷子，上面这么多我的口水，吃了会烂嘴角的！”</p>
“细伢子的说法你也信？”</p>
“从小到大，细伢子和大人都这么说呢，看到谁烂嘴角，就说肯定是跟女人啵了嘴了，这种说法由来已久，各地都有，还会错？”</p>
“但你是男人呀！”</p>
“是啊，我是男人，这肯定不会错，这还用问？”</p>
“那可不一定？”</p>
“啊？”</p>
“你不知道，有的长了男人脸，却是女儿身，长了女儿脸，却是男儿身？”</p>
“没听过，就是听过，那也是天方夜谭。跟我是男人有什么关系？”</p>
“你是说，跟女人啵了嘴会烂嘴角，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怎么会烂嘴角呢？”</p>
“我又没跟你啵嘴！啊，你说到哪里去了？”</p>
“是你先说的呢，还怪我！”</p>
“好啦，我不怪你。你压着我了！”他感到脑后跟都把土墙磨成粉了。</p>
“就是要挤死你，乱说话，还咒我烂嘴角！”她端起自己的碗，凑到他嘴边，“喝下去，这肉要跟酒一起嚼，才有咱们村特有的风味！”</p>
“不要吧，我有酒。”</p>
“不，就要喝我的，你咒我烂嘴角，我也要咒你烂嘴角。”</p>
说着，就往他嘴里灌。</p>
他尝够了这种酒粘乎乎的感觉，赶紧张开嘴承接着，免得流到脖子上，那就一整天不舒服了。</p>
“这就对了。”当他吸完她碗里最后一滴酒，她才回过身来。</p>
“美娘，你这样子不行嘞。”他一边抓着头皮上的那一撮黄土，一边恼怒地说道。</p>
“我不是要告诉你这肉的叫法吗？</p>
“但你没告诉我呀？“</p>
“已经告诉了啊。”</p>
“哪里告诉了？”</p>
“我用动作告诉了你呀!”</p>
“动作？你这么粗鲁，我哪想得到？”</p>
“还说你有文化！”</p>
“我是有文化，但根据我师范哲学老师的说法，有文化不一定有见识，我是有文化没见识。”</p>
“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懂！终于见识了你们的没见识。”</p>
“好吧，我承认。但你要告诉我，这是什么肉呀，好给我增长见识。”</p>
“好吧，我把你挤——到墙上，又把肉挤——进你的牙缝，还把酒挤——进你的喉咙，难道你还想我挤——进你的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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