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回望陆玄一眼，神情温和的笑了笑。</p>
果不其然，在老板的盛情推荐下，他也选了三鲜馅。</p>
中年男人舀了一只碗中馄饨入口，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变得无喜无悲，嘴巴久久没有动作。</p>
道士目睹全程，心中暗赞一声，养气功夫不错，并且耐力非常。</p>
忍了那么久，都没吐出来</p>
数息之后，似乎也到了极限，他不动声色地摸过桌角的方帕，捂向嘴巴。</p>
同时看向隔壁桌的道士，看见他的桌上也有一碗馄饨，眼中不禁露出惺惺相惜的神色。</p>
两人相视一眼后，这中年男子洒然的笑道。</p>
“人都说咸阳居，大不易。”</p>
“如今的咸阳城，比起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啊。”</p>
“怎么说？”</p>
“凭这样的手艺，也能在咸阳城活下来，还不说明问题？”</p>
陆玄表情淡淡：“你家里若也有个十间八间楼拆掉，卖大便也活得下去。”</p>
“错啦客官！”</p>
仍在擦着灶台的老板满脸笑意的纠正：“是总共一十八间楼。”</p>
夜风呼呼吹过，甚是喧嚣，道士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重申一遍自己对老板的主旨思想。</p>
“牛逼！”</p>
天空之中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颗粒物，想来很快会变成雪花，隔壁桌的中年男子看向陆玄。</p>
“适逢小雪，我与道长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在咸阳街头走走？”</p>
陆玄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有限的一生中，曾遇到过的人都已在他的脑海之中滑过，绝无眼前中年男子的痕迹。</p>
但，这熟悉之感又从何而来</p>
“可以”</p>
“可否带我一个？”</p>
答应的话音未落，擦着灶台的老板忽然插口。</p>
陆玄有些诧异地望向对方：“这摊子不开了？”</p>
年轻老板咧嘴笑笑：“随时可以收摊。”</p>
“自己做生意嘛，图的不就是个自由自在。”</p>
中年男子似乎也在注视着那年轻老板，神情显得有些深邃，良久，缓缓开口：“先要活得下来，才能奢求所谓的自在。”</p>
年轻老板摇头笑笑：“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还不如一死。”</p>
三人成行，中年男子居左，混沌摊老板走路有些跛脚，居右，陆玄走在正中，默然不语。</p>
倒是没有想到，一时起意吃了口馄饨，最后会同时和两个复杂的男人，一起在冬雪的街头约会漫步啊。</p>
人生的际遇，倒真是充满惊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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