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概不知。</p>
她不知他过不了新岁就要离去，不知在她看来淡漠送她离开是离别，她使小性子轻轻踹他一脚，踹到他心都疼到揪紧了。</p>
可封殇明白，再没有比如今平静地告别更好的方式了。</p>
他眸中的淡漠寸寸碎裂，化作最温柔缱绻的光。</p>
身后的长街上满是欢声笑语，有孩童舔着唐人儿唱着童谣穿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p>
成王府朱红的大门渐渐合上，她的身影也渐渐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了。</p>
一刹那封殇几乎肝肠寸断，大喊一声：“绵绵。”</p>
王府的大门隔绝，小姑娘的身影早已穿过回廊走远，早已听不见她的呼喊，他颤抖着扶住车身，才不至于站立不稳，寒风吹在脸上刀子一般，眼眶被吹得升腾，他一瞬清醒过来。</p>
声音也变成呢喃细语：“绵绵。”</p>
小姑娘听不见，她越行越远。</p>
他近乎虔诚地说：“我爱你。”</p>
南诏这一年，大雪纷飞，他生命中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痛的心都要碎了。</p>
封殇下意识摸索拇指，才发现今日的扳指被他取下了。</p>
过了好久，孟绵才又悄悄折回，将成王府的大门开了一道小缝往外看，封殇的马车已经不在了，徒留一道车辙印记横亘在门前，她一下子泄了气。</p>
孟心雨凑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往外看了一眼，问道：“你这眼巴巴地往外瞅什么呢？”</p>
孟绵低头不语。</p>
在成王府住了几日，这一日，孟心雨突然对她说：“你若要走你就走吧，父王这边你不用担心，我替你瞒着。”她古灵精怪地对孟绵挑了挑眉。</p>
孟绵一下子被逗乐了。</p>
孟心雨安慰的话语不要钱地砸下来：“是哪个男子这般不长眼，竟敢让咱们的小公主受委屈，简直是大逆不道。”</p>
“雨姐姐快别说了。”她伸手捂住孟心雨的嘴巴。</p>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她将她的手扒拉下来。</p>
孟绵忍不住说道：“这成王府这么多人一起过新岁，也不差我一个，可他孤身一人。”</p>
可怜巴巴的，让她想生气也没办法。</p>
不管怎么说，在封殇的身边是她重生以来度过的最安稳的时光了，不会因为青莲姑姑的病症半夜做梦被惊醒，也不用担心出门会被封羽琛纠缠。</p>
细细想来，封殇似乎从未明言过喜欢，可似乎又什么都为她做了。</p>
在他的庇护之下能高枕无忧，本就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p>
孟绵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说：“心雨姐姐，那我真走啦？”</p>
“去去去，快去吧。”孟心雨背过身子，她心里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因此也知道女儿家的心柔软且惜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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