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下,雨水冲刷掉死婴脸上的泥泞,显得更加恐怖了起来。</p>
他干瘪的四肢爬了出来,不稳,但速度很快,勾住何正军的衣袖,抱着何正军的手臂。</p>
“爸爸。”</p>
死婴用他没有眼睛的脸蹭着何正军同样只剩白骨的胳膊。</p>
疯了,一切都疯了。</p>
何正军抓狂,甩起胳膊就要往土坑里摔!</p>
只是他的儿子再一次爬出来,带着满身的污渍和肮脏,对着他发笑,就像一个被父母哄得开心的真正的婴儿。</p>
何正军猛地拉开防护服,可在此时也没什么用处了。</p>
他从来都是一个靠天地生,靠天地死,靠天地吃饭的人啊。</p>
何正军吓得无措,一头撞在底下挖了坑的树上,粉身碎骨。</p>
死掉的男婴趴在他的耳旁,张开血腥的大嘴,一口一口嚼碎了他的耳朵。</p>
……</p>
“干得好,萌萌!”</p>
兔子一蹦一跳地扑向蒋欣童,一个劲往她怀里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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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兔子嘴中吐出了一块软骨。</p>
蒋欣童抱着小兔子蹭来蹭去。</p>
“下次这么恶心的人斟酌一点再吃啦。”</p>
“只是你这么脏,是不是外面下雨了?”</p>
……</p>
暴雨之下,迈过绵延的山路,同样震撼的还有两个警察。</p>
他们来到了百家镇最前面的小街,距离工厂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绕。</p>
前面的小街上,他们看见旅店老板被困在一楼的椅子上,迟迟不醒。</p>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活人!</p>
秦楚把旅店老板的衣服解开,才发现他腿上被疑似刀类的东西捅了十刀,被厚厚的塑料膜裹了一圈又一圈,血根本渗不到衣服上,看起来就像是昏迷了。</p>
旁边留着一张字条。</p>
「我忏悔,我将我妻送入了工厂,助纣为虐,愿用我的血肉走进阎王殿为她铺路。」</p>
二楼,墙间,一个可怜的,没有生命体征的,截断下半身的女人,孤零零地瘫在地上。</p>
她骨相清秀又漂亮,完全没有浮肿。</p>
秦楚拍了拍严重的肩膀,叹了口气,两人搬起老板和老板娘,葬在了旅店的后面。</p>
“妻子和丈夫都死了,死得很干净。”</p>
严重说。</p>
“在游戏里一定被污染了。”</p>
“鬼娘祝福可不是盖的,装得可厉害了,实际上不也是满纸荒唐言么。”</p>
秦楚点点头,三个点头像一磅秤一样稳稳地垂立在严重心头。</p>
“和我的父母一样,都死的太不值得了。”</p>
可惜现实太过悲催,只有痛苦在他眼下划破一道深壑,严重流了一滴眼泪,又很快擦了下去。</p>
何桥村不应该是村民的家,百家镇不应该是村民的坟,时代要被更迭,所有伴随「鬼娘的祝福」下长大的憔悴的年青的浪魂们,就要在狂风暴雨之下开始春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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