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光下,李卯注视着那面庞氤氲如玉般的夫人,又是问道:“既然你是正道公认的道宗,那为何跟着你北上的人不多,而且实力好像不怎么样?”</p>
祝梓荆轻哼一声,柳叶眼眸半阖,玉指擦过湛月剑,语气平和道:“江湖上哪有什么道宗不道宗的,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p>
“在江湖上滚刀,说到底还是还是要看实力,看利益。”</p>
“而且我玉衡山早已没落,此行又是本宗照看故人门派,自是不好多让门下弟子冒险,有人跟着结伴而行,就已经是那些义士卖本宗的好,如何还奢求更多?”</p>
李卯翘着二郎腿,姿态随意道:“包括那个半道就跑,不顾你后背的少侠?”</p>
“”</p>
祝梓荆额间蒙上一层黑线,那攥着剑柄的玉手微微颤抖。</p>
这登徒子是不是不气她两下,怼她两下就不自在?</p>
哪壶不开提哪壶!</p>
祝夫人坐起身,将剑横在锦被上,慢条斯理的梳理着披散的头发,冷淡说道:“人各有志,大难临头各自飞无可厚非,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p>
“好了,夜已经深了,本宗也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走了吗?”</p>
李卯看着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却将一张丁香花容衬得如同海棠般娇艳,只是没有眼力见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说道:“这是我的屋子,你怎么这么不留情面赶我走?”</p>
祝梓荆眉宇尽显戒备恼火,冷笑一声道:“世子家大业大,既然不行本宗这就”</p>
祝梓荆要走的气话刚说一半,突然想起那青衣美人来,蓦的变了口风:“既然不行世子就再给本宗换一间宅子,本宗也不白住,银子秘籍任你选,只要本宗有,尽量都会满足。”</p>
哪怕玉衡山没落了,但底蕴放在那,一些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招,其实不少都封存在玉衡山中,她也得以习得一二。</p>
什么百年前横行江湖,白松老翁的擒鹤手,什么嵩山寺的《叠罗经》,亦或是百花教的敷胭手。</p>
嗯,这个还是算了,有点娘。</p>
到此,她终于是有了一处能够压着登徒子一头的东西,心里也是颇自得。</p>
她手上有的武功秘籍不知凡几,心里也记得数十篇,总有能让这登徒子满意的。</p>
若是不先还一些恩情,她总感觉这恩惠会越拉越大,直到有一天这登徒子就算让她侍寝她都不好意思拒绝。</p>
难怪这登徒子百般献殷勤,绝对是这么打算的!</p>
李卯听在耳中,摆了摆手道:</p>
“夫人说这话实在是生分了。”</p>
“你我二人的交情谈何钱财一说?”</p>
“呸!衣冠禽兽!”祝梓荆动着身子,低声骂了一句。</p>
李卯也不恼,就是笑眯眯的盯着那脸庞轻声道:</p>
“我看夫人也不瞌睡,本世子也睡不着,不若聊聊天如何?”</p>
祝梓荆面无表情的瞪着李卯:</p>
“免谈,本宗身上寒毒未愈,身子甚是疲乏。”</p>
“而且你天天晚上这宅子嘈杂的很,本宗睡不好觉。”</p>
李卯顺坡下驴,若有所思道:“既然你身子有恙,那疗伤”</p>
“更不行!”祝梓荆脸一红,忙不迭开口打断道。</p>
要知道虽然只是露了个背,但那也是不着一缕。</p>
而且与此前的性质完全不同,若说之前都是自己意识迷蒙之际,现今又算什么?</p>
若是今日她答应下来,岂不是要清清楚楚的同那人亲密接触?</p>
让这登徒子占她的便宜,想都别想!</p>
但这登徒一直以来其实也很安分,只是喜欢嘴上调笑两句。</p>
主要还是那真气的缘故,让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这登徒子浪费在她身上。</p>
同为大宗师,她自然知道真气的重要与珍惜。</p>
平常若是大量流失,不说虚弱,就是对心神都是巨大的折磨,恢复更是难上加难。</p>
甭提这还是真气中的至阳真气,凤毛麟角更是难得。</p>
正当祝梓荆怔怔出神之时,李卯忽而怪叫一声:</p>
“咦?这花瓶不是我二舅家的外甥的哥哥的弟弟送给本世子的吗?”</p>
“实在是想煞了本世子!”</p>
不等祝梓荆回神,李卯就已经迈着大步,一脸惊喜的快步到了床头距离祝夫人不到两步之处,走到那木架子上插着花的鹅颈瓷瓶旁,弯着腰打量。</p>
祝梓荆蹙着眉峰,不知道这登徒子在捣鼓什么名堂。</p>
但接着就见那登徒子突然调转目标,又是看着床头柜上的一小瓶檀木麝香开始夸的天花乱坠起来。</p>
祝梓荆微微朝里挪了挪饱满的臀儿,蹙眉道:“你咋咋呼呼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