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朝青鸳点点头，青鸳愣着不知所以。</p>
“你这丫头怎么教不会？介绍介绍爷爷我！”</p>
青鸳“哦”了一声，平淡地道：“世子妃，这是我师傅的师傅，我的师祖——酒肉和尚慧安。”</p>
“诶！”慧安似乎并不排斥“酒肉和尚”的称呼，反倒引以为豪。</p>
他终于起身，正式且恭敬地向方知雨行礼，“酒肉和尚最烦规矩，请世子妃原谅和尚适才的言行无状。”</p>
“在我面前，大可自在而行。”方知雨笑笑：“英雄如何待世子，便如何待我。”</p>
“那不行。”慧安又大笑起来：“我敢灌世子酒，可不敢近世子妃身。我可听说了，世子动不动就能喝一坛子醋。”</p>
方知雨窘迫地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坏事传千里。</p>
慧安见状，也收敛了玩笑之色，道：“和尚是世子手底下的‘刺事人’。”</p>
方知雨轻轻摇头，不明白这是何意，更不明白慧安为何突然提及他的身份。</p>
慧安道：“我们与暗探不同，不会潜入某个地方长期落脚，而是游走在街巷之中，打探各种消息和秘闻，然后再传些消息或谣言。”</p>
方知雨终于明白，“也就是说，这些日子传给我的信息，都是英雄调查之后写成册子的？”</p>
“是。”慧安道：“不过写起来实在麻烦，斟词酌句浪费光阴。而且这一回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请见世子妃。”</p>
慧安的神情愈发郑重，方知雨也收敛旁的心思。</p>
他却只说了四个字：“上善不善。”</p>
上善原只是泗溶县东侧临海的一个小渔场，不过百余人，世代皆打渔为生。</p>
前朝末战乱频起，连这海边小渔场也不能幸免，在“三丁抽一”的严令之下，不少男子有去无回。</p>
上善有个姓孙人家，二十年间接连出了三位年轻丧夫，而后守寡一生的贞节之妇，前朝皇帝下令彰奖，改上善为县。</p>
先帝立国至今，孙氏一族已在上善绵延百年，成为远近皆知的贞节门庭。</p>
今上得知此事，拨银建牌坊，还为其兴建新宅，以旌其贞。</p>
这牌坊就在孙家老宅外，而这新宅，便是如今方知雨下榻之地。</p>
慧安之所以认定“上善不善”，是因为皇帝的赏赐就在三年前，而去年末，牌坊才完成修建，皇帝还下了圣旨诏令天下。</p>
如此，方知雨的后台是淮王和世子，那孙氏的后台就是当今天子。</p>
唯一的区别是，方知雨不用请示淮王便可做出决定，而对方需要千里万里将消息传进京城，传到皇帝的耳朵里。</p>
若在以往，方知雨绝不会将此事看得太重，可如今……</p>
她从谢霖贵口中得知程家在京城有所布局，那么，只要程家从中作梗，上善县孙家的事说不定很快就能上达天听！</p>
以皇帝目下对淮南的顾忌……只怕要糟糕。</p>
听完慧安的话，方知雨立刻站起身来：“如此，我当‘兵贵神速’！”</p>
“如何神速？”</p>
方知雨道：“自然是在消息传到京城之前……”</p>
话讲到一半，她突然忆起一件事。</p>
临行之前，宋筠讲过，会让虞珩慎派人先行一步，若有人给出建议，让她一定要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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