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荣抢话：“是我管不住庄子里的人，想借神鬼之说镇住他们，被拆穿之后一时恼怒，推搡失力害死了人！”</p>
“哦？”方知雨淡笑。</p>
石头从后冒出来，搬了个小凳放到方知雨身侧。</p>
她顺势坐下，“你且详细讲来。”</p>
秦葵：这……凳子就这么凑巧？</p>
感慨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已经知晓这是世子妃早就谋划好的。</p>
于是吩咐自己的人分散到四周，既不会听见秘闻，又可以快速相护。</p>
他自己则悠哉哉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状似无意，实则留心。</p>
李荣知道自己必有一死，跪坐于地，凄惨惨一笑：“我老李家从来都是小人物，接连几代都穷得叮当响。”</p>
“好不容易出了个姿容上乘的女子……也就是我的姑母……远嫁荆湘，做了县令夫人。”</p>
“后来姑母带着她的女儿回乡省亲，被程家二老爷瞧中，入了程府。虽然只是姨娘，却风光得很。”</p>
讲到此处，他嗤笑了一声，眼底全是对往昔风光的不舍。</p>
“我们全家都以为，这枝头是最高的了。没料尹氏的女儿却飞到更高的枝丫上，成了淮王府的妾，虽然也是个妾，却被唤作‘程夫人’，更是光耀门楣。”</p>
“只可惜‘程夫人’姓程，李家所得益处并不多。我们不甘心，便动起了歪心思，经程夫人牵线，在太妃面前露了脸。”</p>
“小门小户长大的街巷小人，最善奉承，于是奉承了几回，就得了太妃青睐，被派往这处果园做小管事。妻儿也成了聘农。”</p>
这些方知雨都是知道的，每晚奉到她面前的小册都在不断完善，关于李家与程思珺的关系，以及李家如何飞升，都有记录。</p>
她想知道的，是那些人命事件有没有程思珺或尹姨娘插手！</p>
李荣虽然从头开始回忆，却很快就讲到了关键之处。</p>
“六年前，果园遭遇‘天水牛’虫害，大管事在我的怂恿下，带人冒雨上山抢收，被山崩……”</p>
“诶诶诶……”方知雨将其打断，“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是山崩还是人为？”</p>
她最擅诈，几乎立刻就将李荣诈得浑身发抖。</p>
对方偷偷抬眼，却不敢与世子妃对视，好久之后才俯身下去。</p>
“是山崩……也是人为。”</p>
“爹！”李方武急切间想要阻止。</p>
李荣却因此更加自暴自弃，不顾一切承认：“山崩之时，水自山涧出，石从崖壁落，我推下了其中一棵摇摇欲坠的树，引发山石更大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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