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迎上来，就夸她身子硬朗，鹤发童颜。</p>
方知雨静默在后……一个都不认识，就都不想讲话。</p>
可她不愿招惹，自有人招惹她。</p>
“这就是世子妃啊？长得不怎么样嘛。”</p>
“穿的这叫什么？厚氅捂得严严实实，一身清灰，好晦气！”</p>
“居然都不配多少首饰，显得小家子气。”</p>
“就是！我们程家破岁大喜的日子，居然打扮得像个下堂妻，真是不给面子。”</p>
“世子妃而已，又不是王妃，更不是太妃，哪里来的高贵？”</p>
尚未抬脚上阶梯的方知雨，将这些议论听了个清清楚楚。</p>
要知道，程府正门前人来人往，锣鼓喧天，就这样都能让她听清，这些人可真是大声密谋，煞费苦心啊！</p>
方知雨抬眸，左左右右数个女子的目光投过来，有些人面带鄙夷，有些人躲闪不悦，有些人直接与她对视，目光里全是审视。</p>
这些女子还真有些相似，一看就能分辨出……都是程家人。</p>
真是好恢宏的一出戏，为了给她下马威，居然在程府门前，当众议论？</p>
定了定神，方知雨伸开手臂。</p>
杏儿立刻便懂，忙叫了青鸳，一左一右，帮她脱下厚氅，整理衣衫。</p>
而这一刻，不论是程家人，还是程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都瞧见了一抹亮丽色彩。</p>
一片青色，给冬日的萧索添了几分澄净。</p>
玉带、牙笏，云霞凤纹，做工精致，缀满珍珠。</p>
竟是……青色霞帔。</p>
程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不似官贵人家，非得让女子做深宅闺秀，也不排斥她们抛头露面。</p>
可今日，这些女儿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十个都比不上世子妃一人！</p>
因为世子妃穿的，是正式场合才可以上身的礼服，仅次于祭祀和大婚。</p>
程家女儿不是有没有钱置办，而是有没有资格穿。</p>
这一比较，无论是气质还是容颜，方知雨都成为万千目光聚集的焦点。</p>
哗然赞颂之声中，世子妃莲步款款上得台阶，目光没有半分怯懦，就盯着门口迎客的众人。</p>
“我代淮王和世子过府赴宴，没想到门还没进，就被嘲讽了。”</p>
程老夫人面色瞬变。</p>
大老爷忙带了人上前致歉。</p>
方知雨冷哼一声，没接他们的道歉，看向一旁的女子们。</p>
“其一，我是世子妃，我能来，是你们天大的荣耀。”</p>
“其二，我今日佩戴的首饰，乃太后赏赐，没眼光倒也罢了，大过年的找死……你们也是头一遭。”</p>
她今日佩了太后所赐之物，只是为了行动轻便，只戴了一部分。</p>
但那各色珠宝，依旧亮眼！</p>
程家众人一听，又是一番惶恐。</p>
方知雨却道：“程老夫人，程家掌家，若是女儿教导不好，口出不逊，也是会招来祸端的。”</p>
程老夫人连连称是，又携全家致歉，更是勒令一众未出阁的姑娘们跪地求请原谅。</p>
太妃在旁听着方知雨左一句右一句，越过她教导别人怎么管教女儿，气得脸时青时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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