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嬷嬷迈着闲淡的步子，瞧着她挣扎呼救，等她全身都已虚脱，才让人用竹竿挑着后颈拉到假山旁搭住。</p>
“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太妃总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不若提前选好往生之地，枯井也好，寒池也罢，只要言语一声，立刻送你走。”</p>
龚嬷嬷的声音很平静，但秀红听得一抽，那口气上不来，晕倒在假山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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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檀香袅绕。</p>
东升推开门，只留一条门缝。</p>
他行到淮王面前，低声道：“王妃借用的六个内监、两个护卫，都已归来复命。”</p>
淮王点点头：“没出什么乱子吧？”</p>
“淮王多虑，王妃哪能闹出乱子？”东升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断了程夫人四根指甲，拔了二姑娘两颗门牙，割了个婆子的耳朵，丢了个丫鬟入寒池。”</p>
淮王听完，冷冷一颤。</p>
东升却道：“指甲迟早会长回去，二姑娘的门牙也不过提前换一换，问题不大。”</p>
淮王一叹：“太妃知道了没？”</p>
“迟早会知道的。”东升道：“不过又怎样？王妃才是王府主母，还没资格惩治几个玩弄心计的人了？”</p>
“你仿似……”淮王露出一抹不解，“对王妃和世子妃特别宽容。”</p>
东升直起腰，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那是。王妃多好呀，世子妃多好呀，都是将淮王和世子放在第一位的人。”</p>
淮王斜眼：老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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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坞的晚膳相当不合心意。</p>
明明让秀红去给典膳所讲一声：清淡点清淡点！</p>
哪知送来的还是荤菜居多，而秀红也不知去了哪里撒欢，晚膳都到了，还没回来复命。</p>
太妃正在砸碗筷，何家妇人突然而至，一进门就跪地哭了起来。</p>
“怎么回事？”太妃在气头上，直接就开骂：“你个狗娘家的，让你回家养伤，你跟个哭丧……”</p>
目光一斜，太妃瞥见了一片血红，顿时讶住。</p>
何家妇人尚未开口哭诉，外院有婆子呼天抢地上报：</p>
秀红回来了！</p>
秀红出事了！</p>
秀红被丢下水，倒是有人瞧见了，只不过没敢管。</p>
直到被外府护卫瞧见捞起来，送到内府护卫手中，才有人认出是解语坞的丫鬟。</p>
许得益已经被太妃赐过好几房妾室，根本不敢碰秀红一根手指头，只让手底下的护卫送回。</p>
那护卫是个不解风情的，将人扛到解语坞，丢在门边，禀一声就走了。</p>
秀红刚被抬进屋贴靠在炭火边，甘棠园的粗使掌事刘婆子来了。</p>
刘婆子带人去给修竹居送浆洗好的衣衫，得知内里发生的事，匆匆过来替程夫人求救。</p>
一报，三人一叙，这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p>
恰在此时，王妃到了。</p>
王妃入内请安，而后起身，周周正正站着。</p>
将底下跪着的躺着的装可怜的全都一一扫过，那目光好似在讲：我记住你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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