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却一点也不理亏。</p>
他倒是亲眼见着方知雨把秀红踹下荷池，可他觉得该！</p>
不然任何一个丫鬟都敢爬到主子头上去了。</p>
“祖母，我听齐嬷嬷之言，秀红当时也没瞧见是谁所为……咳咳。”</p>
“她是没瞧见，可明月瞧见了呀！”一直站在旁侧等待侍奉用膳的程夫人突然插嘴。</p>
“我那丫鬟明月，去给世子妃送衣衫，正好瞧见她把秀红推进荷池，转眼就跑走了。”</p>
宋筠皱了眉：“咳咳……哦？是世子妃把秀红推进去的？”</p>
他故意把“推”这个字咬得极重。</p>
门边的明月跪地解释：“奴婢亲眼所见。”</p>
“撒谎！”</p>
他才是在暗处亲眼所见，哪里是推的，分明是用那右脚大力踹的！</p>
不过这倒令他安了心——无人瞧见。</p>
宋筠拍桌而起，似动了胸中郁结之气，突然猛烈咳嗽，送了半盏茶才压住。</p>
满屋丫鬟婆子跪了一地。</p>
宋筠缓过劲来，缓缓道：“我一出解语坞就找见了世子妃，与她一路去往北苑拜见王妃。你在何处瞧见的？梦里？还是奈何桥前？”</p>
明月一听“奈何桥”三字，就知道世子动怒了，心头猛颤，跪地求饶：“奴婢……奴婢确实没瞧见。”</p>
她偷瞄了眼程夫人，又瞄了眼太妃，眼角落下惊恐泪滴，“奴婢只是与秀红交好，以为她是被世子妃报复，才故意这么讲。”</p>
“明月！你！”程夫人当下发怒：“你怎么能讲这种糊涂话！太妃，淮王，世子，还请将她送入典仪所，论罪处罚。”</p>
明月之俯身在地，一言不发。</p>
“咳咳咳……处罚？污蔑主子，惊动王妃，闹得太妃心烦，居然只是‘处罚’？”宋筠怒意不减。</p>
其实他知道，这种事少不了主子支持。</p>
但这种事，在内府里一般也不会深究，因为淮王烦，太妃强势。</p>
程夫人想求情，太妃也张了张嘴，可宋筠却又咳得天昏地暗，连她们开口讲话的时机都给错开了去。</p>
已经讲到这份上，淮王已然明白，此事不可再有，必要重刑，以示警戒。</p>
“拖下去，杖毙。”</p>
明月“哇”一声哭出来，转瞬就被捂了嘴拽下去。</p>
淮王勒令屋中众人：“淮王府上上下下，必要以此为戒，再有污蔑主子，陷害他人之事，全家连坐！”</p>
婆子丫鬟齐齐跪地应诺。</p>
程夫人不敢再言一字。</p>
程夫人给太妃布菜，难得手都在抖，太妃将吃食送入口中，味同嚼蜡。</p>
她们不知道淮王和世子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明月的谎言有她们支撑，但却知道，两位此番都动了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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