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州城跑马不停,军报来往频繁。</p>
裘安修领着他们穿过街巷,到了一处还算齐整的宅院:“这家人已经南迁了,你们先在此处住着,我不能离军营太久。”</p>
颜延之似乎现在才缓过来:“你是禁军,不是应该待在皇城里吗?怎么跑到均州来了?”</p>
裘安修不欲多说:“听取调令罢了,对了,现在城中炭火紧缺,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p>
“无妨,你去忙你的。”颜延之由衷地感谢他:“若不是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了。”</p>
这时,颜四娘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她脸色苍白,更显消瘦,看到裘安修,差点哭了出来:“表兄!”</p>
裘安修与这位表妹接触并不多,或许是他乡相遇,又或许是为他们的遭遇而担忧,他也眼眶泛红,看着她:“平安无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余生都是福泽深厚。”</p>
颜四娘含泪点了点头:“借阿兄吉言。”</p>
“我不能出来太久,你们先在此地住下,若是有事就派人来营地寻我。”</p>
颜四娘点了点头,和颜延之亲自把他送出了门。</p>
待裘安修走远了,颜延之关上门,微微屈身,看向颜四娘:“裘安修在营地,很有可能赵溪亭也在营地。”</p>
颜四娘目光微冷,与方才的柔弱判若两人,连脊背都愈发笔直,她眸中生出一丝怒意:“西施效颦,邯郸学步,幸好我们警醒,否则,就要被京都的那个假货给骗了。”</p>
颜延之陪着她往里走:“这个赵溪亭狡诈得很,实在难杀。”</p>
“难杀吗?是他们太蠢了。”颜四娘恼怒不已:“想办法进入营地,看我亲手取了他的头颅!”</p>
“不可!”颜延之吓了一跳:“君子不立危墙,您不能涉险。”</p>
“我不涉险,等着那些蠢货打草惊蛇吗?你说,这些年我们想了多少办法要让赵溪亭死,却从未成事过。”颜四娘满腔怒火:“上次高阳楼,你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否则”</p>
高阳楼那一计本就是要斩掉大雍的文脉,没想到却有那么多漏网之鱼:“都是那个夏怀夕坏了事。”</p>
颜四娘的脸上满是杀意:“夏云霞和夏怀夕已经不可信,既然她们要用计,我们就将计就计,传信下去,让我们的人入均州,直捣黄龙。”</p>
不管夏云霞用什么计谋,只要他们杀了赵溪亭,大雍就不足为惧,东宫的那个奶娃娃还在喝奶呢,即便这次无功而返,只要大雍乱了起来,他们就还有机会。</p>
“是!”两国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p>
当天夜里,就在赵溪亭寝食难安之时,夏云霞的军报终于送来了,她已经攻入了平阳府,也已经和夏贺良接洽上了,只待夏贺良带兵南下,护国军、镇北军左右夹击,必然使景国大伤元气,近十年无再战之力。</p>
赵溪亭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不敢让自己松懈,大雪已经停了,他出了营帐,原本要看看天上的月亮,确定明日是否还有雪,却发现,漆黑的天空中遍寻不着月亮,四周安静得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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