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仕白听到这,心里清楚,裴充容已经知晓红胎女子是小司徒氏了。当初知晓这些事情的长安宫奶娘与宫女内监全都杖毙,宜春宫那边,也只有司徒云旎与贴身女婢梦思知情,但如今她二人都已自戕亡故。</p>
裴充容之所以知晓,自然是有她哥哥裴子霁的功劳。裴子霁是位列九卿的廷尉,掌管整个大理刑辟,手下门客数千,甚至宫内还有他暗中安插的人,长安宫之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p>
圣上对此心知肚明,却任其眼线在宫内横行,一来是需利用裴子霁去和那些东洲门客周旋,二则是圣上需要裴子霁对付那些贪官污吏,继续从他们身上扒皮查抄。他的人在宫中也没什么大过,圣上也就暂时不去理会。裴子霁既是小人,又是能臣,执掌刑辟以来,打掉不少贪官污吏,那些贪污人员一个个富可敌国,家里的金银珠宝几乎堆成山,被查获后,名下所有财产皆充公。圣上将其作为招兵买马的资费,且还遣了那些贪人上战场将功折罪。可谓是人力财力,循环利用。</p>
裴充容裴尽欢进宫三年无宠,裴子霁便努力了三年得以重用,凭实力帮助妹妹裴充容获宠晋级,其野心可见一斑。</p>
圣上知道,裴子霁还有更大的野心,那便是做当朝国舅。</p>
所以当裴充容暗示小司徒氏留不得时,圣上显得很不悦:“凶手是那宫女梦思,朕已处置,休要再提。”</p>
裴充容当即吓的不敢言声,片刻又开始哭哭啼啼的唤着陛下,圣上只低柔的说了一声“欢儿乖。”裴充容立马动情抱着圣上,陛下夫君的叫着。</p>
夏仕白有时候真的挺同情皇帝,为了拉拢功勋能臣,戴上温柔假面与其联姻,一个接一个的宠幸,却无一个是他心悦之人。</p>
做皇帝,真累。</p>
夏仕白正想时,看见跪在李聿脚下的灼染,灼染的旁边,是一个装了绣线的包裹,左右身后跪下一大片宫人。</p>
也不知道为何,他就觉得李聿对她有所不同……</p>
或许,她是最像夷夫人的那个吧。</p>
“朕何时授意你的?给朕一个解释。”此时,身着暗金龙纹常服的李聿坐于案旁,修长的指尖点着案上的銮金错银彩绘铜扣漆樽,漫不经心的扫一眼那包裹,看着灼染。</p>
灼染垂眸,眼观鼻鼻观心,轻声道:“是陛下那日说的,要奴婢悉心照料陛下的儿子。”</p>
“朕是说过,与你买这些针线有何干系?”李聿又问。</p>
灼染捏着双手,松开又握住的,道:“所以奴婢就一直悉心照料殿下呀,冬天快来了,奴婢想给殿下做一双虎头小棉鞋,殿下的脚太小了,宫里虽有,却有些大,穿在脚上既漏风又不保暖,殿下若冻着了,奴婢怎能算是悉心照料?做虎头鞋是需要针线的,奴婢只能托人去宫外买,娘娘们关心殿下,时刻念着殿下安危,一时心急也就误解奴婢了。”</p>
李聿听罢,眼底漾着一丝笑意,转瞬即逝。</p>
“你是长意的贴身奶母,只管哺喂他,这些事,不是你应该做的。你是他的近侍,更不能携带尖锐之物。”</p>
“可是这是奴婢的心意,用心做的东西,穿戴着才舒坦呀,奴婢会在偏殿裁做,做时离殿下远远的,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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