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好澡出来,陈歌已经睡着了。他抱着胳膊靠在床头,睡的很安稳,呼吸声很小却急促,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p>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景象,应该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p>
我擦拭着头发,安静之余,又想起了林念。不知道她有没有活下来。</p>
我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我的眼睛,雨冥山庄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的,让我想起了现在才七月。</p>
我在箱子里找了一件宽松的长袖t恤,这是我随手在柏林买的,当时正在打折促销,颜色是很浅的花灰色。</p>
我穿好衣服,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了门。门外很是热闹,还是有许多人。我趴在围栏上,徐末站在楼下享受着人群的簇拥,他一抬眼看见了我,朝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高举酒杯想和我碰杯。</p>
我没有酒。下一秒,一个戴着兔耳发箍的男服务生就端给我一杯颜色很好看的酒,我接过酒杯,和他隔空碰杯。</p>
“恭喜啊。”是林念。</p>
她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杯和我一样颜色的酒,她的酒杯碰在我的杯壁上,杯中的液体顺着弧度滚了一圈,滑进她的嗓子。</p>
“你也是。”</p>
我们寒暄不到两句,我就借口离开。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早就忘记了当初那件事。</p>
也可能是不想再去回忆。</p>
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奋力砸在墙壁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我内心的痛苦。</p>
说是晚宴,就是幸存者的聚会。大家坐在一块儿聊起了天,其中有两个是双胞胎,两个人长的并不是很像,性格却很相似。</p>
我从谈话中得知,他们俩一个叫贝婪,一个叫贝妄。</p>
贪婪,妄想。</p>
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p>
“啊,女士们先生们,我来晚了。”徐末姗姗来迟,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邦尼,可以上菜了。”</p>
邦尼示意那些服务生在每个人的面前放置一个盘子,揭开盖子,是人体部位。每个人都都不一样。</p>
我分到的,是一只手。</p>
“啊!”上官颢大叫一声把盘子推到地上,模模糊糊中,他分到的是女人的乳房。“你!”</p>
“怎么了?对我的菜品不满意吗?”徐末说,“如果这样的话,邦尼。”</p>
“在。”</p>
“给上官先生,多来几道这样的菜。”</p>
“不!不!”上官颢几乎是咬着牙说,“我很满意。”说完,就弯腰捡起盘子,连同掉在地上的菜一起,回到座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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