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其实并没专门跟谁学过武,后街北大营里当值的枪耍的好,就跟着去学两天枪,西市卖艺的打了套好拳法,就也跟着学拳,说起来,都只是三脚猫功夫。</p>
但纵三脚猫功夫,也没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受辱的道理。</p>
她一头撞向说话那人的肚子,又早谋划好了要去夺他腰间佩剑——东厂的人出门腰间都佩剑佩刀的——可巧他佩剑还给她一撞,撞掉在了地上,姜寒星眼疾手快,一只手去捡,另一只手揪了他衣襟,就是要往前刺。</p>
交领处胸口处,第四根肋骨,心脏的位置,来给她看病的张大夫说过的,不会错的。</p>
位置是没错,可她毕竟没杀过人,刀剑利刃破开皮肉后,下头往往不是温软脏器,而是坚硬骨头,姜寒星剑刃蓦然与肋骨相撞,接着她再想用力,被刺的人却已反应过来了。</p>
她听见他骂了句脏话,手中剑也被夺走,然而就在她整个人绷成一张弓,等着剑转刺向她时,来的却不是剑,而是柴木燃烧的哔剥声与烟灰味。</p>
怎么回事?快走快走!这娘儿们疯了!</p>
什么疯了?怎么回事?</p>
姜寒星一把扯掉脸上面巾,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的火光。墙角堆满了干柴,细嗅空中还隐约有陈酒的香气。这绝不是为吓走这些人的仓促之举。</p>
母亲早存了死志,姐姐也知道。</p>
她问她们这是干什么。</p>
火光映红了母亲那张依旧秀美的脸:你父亲是有气节的人,我们不能平白辱没了他的声名。</p>
狗屁的气节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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