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起先是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哭,后面就默默流眼泪,再往后确实哭不太出来了,就坐着发呆,静静看着谢菲走了的那个方向,觉得还怪坦荡的——仿佛就是,你看,我已经为你哭了这么多,你走了也应该满意了。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做了,因为我感觉这玩意伤身体,我的心好像有点拧拧巴巴的感觉,就像被人使劲攥了一把似的,跳起来没那么得意了——以往可从没有过这种情况,该死的女人,她把我伤到了</p>
你看,我是从小就有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气质的,谢菲走了没几分钟,我就开始对她不太满意——我一边回想这整件事,一边摸摸自己的心口,捶几拳,敲敲打打,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确实被她拿走了一块——他妈的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狗狗这个女人的确把我弄受伤了</p>
"你死不了吧?"发小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真把我吓了一跳——我又把他忘了,我这个见色忘义的本事连自己都十分钦佩。</p>
"好像没事心脏有点不舒服干,爱情这玩意还是够吓人的,我这才搞了几天就扛不住了"</p>
"会不会是你身体不行,搞得太多"</p>
"那不应该是心脏,应该是腰不是吗?跟那个没关系"我又仔细摸了摸心口,确实不舒服,"我告诉你吧,要么别搞,要么长大了再搞,搞了以后就不要分开,分开太痛苦了"</p>
"你还嘎一下咽气死在这里呢你还"发小对我这种态度极端不满意,"她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她不是去了隔壁县还要做五月十三的表演吗?你跟着去不就完了"</p>
"没那么简单,我没钱"说实话,那时候感觉没钱就是一个难死人的事,急眼了烟都抽不起,到处捡烟屁股。但是我这里说的没钱并不是我最大的阻尼,其实我最大的阻尼是在我心里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没有那么聪明,那时候就知道对我这样一个人来说爱情的最佳效果应该是什么样(其实就是现在这样),但是我隐约觉得我追着不放就像我家人给我面子让我有限地追求自己爱情一样,我不识趣根本就是给脸不要脸了——这世上有很多事其实就是给你脸你就兜着,别让别人大嘴巴子扇你,我已经在被扇的边缘来回试探过,再进一步都会咣一声耳边一个炸雷,鼻筒里流出俩管鼻血耳朵像蝉鸣一样嗡嗡响脸上火辣辣嘴里咸滋滋,只剩捂着脸退到一旁委屈地问起来:‘你干嘛打我?’</p>
——因为你给脸不要脸啊大哥</p>
我感觉我离这个就剩一步了——这可不是说偷了钻戒送谢菲,那是另外一码事,虽然也得挨打,但是我觉得值就行了,关键是现在再去追,再去搅,搅出一个大嘴巴我觉得就不值当——我那时候虽然没有那种强烈的分寸感,但是我有非常强烈的直觉,就像我直觉谢菲一定会爱上我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搅出来一个巨大无比的嘴巴,抽得我耳膜穿孔这辈子留下后遗症,这个是不值当的——毕竟,我找谢菲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个事?说实话,我觉得我这辈子不需要为了这玩意操心,我最想要的是永远跟她在一起,办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留着美好回忆也行,不要这辈子没完没了纠结一个女人一个事情不是吗?</p>
所以我自己其实已经退却了,甚至已经开始检视伤口清算损失,结果发小又给我上强度——</p>
"你没钱我有!等十二的时候我跟家里要点钱,我们去隔壁县赶会,再去找她不就完了吗?你哭得要死要活的,又是求疼又是心口疼,至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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