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多天，一直在想崇祯为何是刻薄的性格。</p>
其实皇帝与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毫无信任。</p>
价值观由刻骨铭心的事件塑造，软禁两月的时候就该发觉他的多疑和无情，可自己偏偏没有认真想。</p>
那就是思维方向错了。</p>
有些人把皇帝逼成了这样的性格。</p>
杀侯伯的时候不让自己接触，勉强可以理解。</p>
可宋裕本直接杀了李箴言，德格类他们却理都不理。</p>
两相一对比，这是个漏洞。</p>
他们怕李箴言交代什么？</p>
复盘一次所有事件，别院刺杀疑问重重，刺客不拼杀只送命，京卫的人怎么会被收买，骆养性明知身份不再调查，到后来，恭顺侯的出现也太巧了。</p>
这些天很安静，他们以为陆天明在嫉恨皇帝，殊不知陆天明在反思自己，连带着就是怀疑所有人。</p>
太危险了，再不能上当。</p>
西城阜成门大街，花楼竟然在顺天府衙后面，面对中城的官员聚集区服务，有个看不懂的名字，立早阁。</p>
陆天明在门口抬头看了两眼大牌匾，微笑进入楼内。</p>
立早，就是章台嘛，对读书人赤裸裸的诱惑，百姓则稀里糊涂，还真是精准服务。</p>
几人穿着很有特色，飞鱼服带着青衣，前面又是儒袍，老鸨笑呵呵上前，“诸位爷，现在可不是查楼的时候。”</p>
陆天明侧步让开，李尊祖摸摸鼻子，“来个包厢，一桌好酒好菜，再来一队歌舞。”</p>
老鸨眉头一皱，“寻欢啊，先交五十两。”</p>
李尊祖想了想，把腰牌递过去，还未开口，老鸨直接扔回来，“诸位爷，咱们别来这一套。”</p>
小伯爷很难堪，陆天明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老鸨笑嘻嘻接过，“哟，诸位爷是豪客，里边请…”</p>
陆天明脸色一顿，冷冷说道，“听说你们立早阁有五位花魁，少一个拆了你的楼。”</p>
老鸨比他更冷，“哪来的大蛤蟆，花魁出场二百两。”</p>
陆天明向后一招手，校尉把两个包袱丢在老鸨脚下，哗啦啦，白花花的银子滚了一地，大厅不多几个豪客看形势不对，立刻低头离开。</p>
“这是一千五百两，安排吧。”</p>
老鸨冷笑一声，“找茬吗？亲军了不起？”</p>
陆天明嘴一歪，冷冷回呛，“你眼瞎了，老子明明在花银子。”</p>
老鸨迟疑片刻，突然笑了，大声叫道，“欢迎诸位爷，兰花厅有请，五位姑娘过来见见咱立早阁的财神爷。”</p>
陆天明摇摇扇子跟上，连连夸赞，“上道，我喜欢，下次还光顾。”</p>
李尊祖扭头看一眼刘文炳和巩永固，三人面面相觑，只能低头跟上，因为这里是贵人的产业。</p>
所谓贵人，有教坊司的‘执照’，有兵马司保护，有锦衣卫照应，有官场交情，有变态的安全。</p>
以前东主是抚宁侯，人都死了，这里什么都没变，就是换了一个东主。</p>
谁是东主，不知道，反正就那几个公侯，锦衣卫抄家都抄不到，人家换了地契。</p>
后面全是亭台楼榭的小院子，但老鸨并没有带他们去后面，而是一拐上了楼梯，从外置楼梯直接上大厅三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