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员旗总问道：“将军，贼寇会不会经瞿塘遁入荆楚！”</p>
“不大可能！”杨茂选不假思索，否定道：“这时节三峡已进入涨水期，这一段江水还好，到了夔门，瞿塘峡水深流急，波涛汹涌，舟船难以渡过，若逢风雨，届时江水暴涨，排山倒海，有多少人命也不够填的……贼寇或许会图谋此事，即使事情不成，也无妨，牵扯朝廷兵力即可，之后，反走下关城即可。”</p>
“下关城？”众人好奇。</p>
马祥麟道：“贼寇走这儿是摆明了要打云阳，而朝廷得到消息，定会命郑总兵率众追击……”</p>
秦猛脸色一变道：“那后方不就空了吗？”</p>
马祥麟又道：“这正是曹操的目的，到时候，蜀兵、秦兵、楚兵，各方都被拉过来，而贼寇只需西奔开县，再寻机调头，趁着东、北两边空虚，进犯奉节、大宁、大昌即可……”</p>
“而我最担心的就这一点！到时候罗逆就能由川返襄，从大宁方向，逃回竹山、房县！”</p>
“房山？竹县？不会吧？”</p>
秦猛有些不解：“贼寇本就自房山、竹县肆虐而来，纵折回两地，人迹断绝，彼从何得食？”</p>
话音落下，杨茂选为其解惑：“你等有所不知，贼寇虽由两地流窜过来，却并没怎么肆虐！张、罗等诸贼发于陕西，那边物资匮乏，近年来又天灾连年，被他们一折腾后，早已穷的响叮当。”</p>
“后来他们流入河南，烧杀抢掠，不单要被官府追缴，还为百姓痛恨，因此损失惨重。”</p>
“到了湖广，这群贼寇吸取了教训，尤其是罗汝才，只掠乡绅大户，每次抢掠完，甚至还会散一些给百姓，以此蛊惑民心，而湖广不同于陕西等地，旱、涝、蝗灾等影响较小，八贼、曹操、过天星等虽于郧、襄之地复反，可前后一直在收拢民心，且很快就被朝廷招安，故而祸害并不严重。一年下来，那边想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p>
说到这里，杨茂选叹了声气。</p>
“去年，八贼、曹操，于谷城、房县复反，得了不少愚民支持，暗中为他们通风报信。想来，那些贼寇怕是打那时起就留下退路，而如今荆楚之兵尽在蜀地，到那时谁还能阻当他们？”</p>
马祥麟面上一愣，双目似是要把杨茂选的脸上看出个花儿。</p>
杨茂选顿觉无语，道：“我也是听万监军提过……他老人家担心过贼寇会返回荆楚，只是当时宁、昌皆有重兵把守，倒没太过忧虑，可若按照夜兄弟的推断，接下来大宁、大昌或会兵力不足！”</p>
马祥麟神色忧愁道：“若真如此，大宁河水浅易渡，一旦教罗贼逃回去，就有天大麻烦了！”</p>
“不至于吧……”钱沧不敢信道：“大宁河纵跨南北，水虽算不上有多深，可要安然度过却也不易，大宁参将刘贵、大昌守将周亮登、守备郭先登，都是知兵的，他们总不能看着逆贼平安渡河吧”</p>
马祥麟反问道：“那我问你，贼寇是如何入川的？”</p>
“这……”钱沧话到嘴边却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p>
杨茂选也叹道：“宁、昌一线，非比剑阁，一旦兵力空虚，岂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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