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我曾经名分上的丈夫呢，我也把他看得比命还重。可是我和我大兄在他眼中，猪狗不如。</p>
现在我也看明白了，人世间，唯有利益最是可靠。你倒是告诉我，你们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能抵得上与梁家人为敌的风险？”</p>
一场不幸的婚姻，竟然让一个士族家的女娘开了窍。韩翊和小柒对视了一眼，以同样严肃的口气问道，</p>
“那，你想要什么？”</p>
“第一，梁家覆灭之后，免去以往我与我大兄与梁家联姻有可能受到的牵连；”</p>
这个好办，只要美妇人与汉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并且在诛灭梁家的事项上立了功，断没有再把她归入梁家的理。</p>
“第二，我也打听过。前朝覆灭后，华夏大地上的郡县，因着连年的战事，十室九空。我大兄治理下的宛城及周边数地，现在还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p>
所以，我要求，梁家覆灭后，我大兄能继续担任郡守一职。”</p>
这事难办。人事任免，尤其是像宛城这样的地界，得由刘邦说了算。臣子私下允诺，犯了刘邦的忌讳，是很找死的。</p>
“这事可以。我可以代汉王答应你。起誓也可以。”小柒却答应得干脆利落，看得韩翊目瞪口呆。</p>
美妇人一看他，笑了，“也对，汉王是有名的任人唯贤。就冲你这句话，我和我大兄，愿为汉国肝脑涂地。”</p>
“褚衣帮的屠当家的，当初与现在的九江王英布，曾经同为骊山徒，传闻属实。</p>
听说前朝的一些档案什么的，保存得还算比较完整，这可以查出来。”</p>
小柒和韩翊都不意外。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p>
“与江湖传闻有出入的地方在于，屠当家的，曾经是英布的下属。</p>
不知怎的，在英布成为项王麾下猛将之前，屠当家的就来了宛城，干起了下苦人的行当。”</p>
这一点，着实出乎人的意料，不过英布现在在汉王麾下，这些不够震憾。</p>
“到现在为止，虽然我没找到梁家人与褚衣帮勾联的直接证据。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百年来宛城都在梁家人的控制之下，但凡在宛城立得稳脚的手艺人和商贾，无不或多或少地与梁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p>
褚衣帮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本地人组成的青衣帮压制住，我告诉你没梁家的支持，你信不？”</p>
美妇人没有再说下去。</p>
褚衣帮那次出师不利的缘由，韩翊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只要梁家在宛城的影响还在，褚衣帮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梁家人直接为敌，那可是会犯众怒的，除非是他们不想在宛城待了。</p>
“这次梁家人到庄园寻仇，宛城众商户，会有多少与他们一道的？”</p>
美妇人美目一笑，“能想到这一层，还不赖嘛。就这么说吧，梁家当初在宛城做事，对少数人是有好处的。但这少数人中，未必就没有想取梁家而代之的。</p>
他们干的，又不是什么称得上大义的事，这少数得利的，大多也不会为他们舍命相陪。”</p>
韩翊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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