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啥人配啥人，他要是个好人，怎么都跟五羊氏扯不上关系。地狱无门，祸福自招，懂不？”</p>
韩翊不需要懂，只要那女人不得好死就够了。</p>
陈平来截韩翊的道，是想让他一鼓作气跟他走一趟，见证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时代的落幕。</p>
具体是什么，陈平没有说。</p>
在经过洛阳近郊时，韩翊看到了羊老六和他的伙计们，还有那带着卮酒前来送行的夏侯婴。</p>
夏侯婴只忠于刘邦一人，这是汉国这头上下一致的共识。他也是最能代表汉国的。</p>
一看到韩翊，他便展露出他那极其不常见的笑容，</p>
“你在彭城的事汉王都知道了，他夸你能干。王上他要你们务达成他的心意。”</p>
汉王现在最大的心病，莫过于还作为人质质押在楚军大营里的吕雉和太公，这是要尽力保他们周全的意思。</p>
陈平侧脸问韩翊，“你可知我们此行先要干什么？”</p>
韩翊能猜中最主要的，但其他的还真不好说。</p>
夏侯婴眼中带着笑，“他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在这做没用的哑谜？俺谨代表王上，祝你们马到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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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带着韩翊两人两马，行走在青青的原野上，他看起来平静，只是时不时地握紧的缰绳出卖了他。</p>
这次他俩一鼓作气，一口气跑了几天，到了彭城东百里开外的一条道旁，等了好半天，才见着一老仆驾着一辆旧牛车往东而去。</p>
近了，韩翊才看到，那车的后边，铺着一旧毡子，上边盖着一脸色紧闭的老叟。</p>
那老仆一见着陈平二人，便勒停了车，对着车上那老叟耳语了几句，然后才放陈平二人近前。</p>
车上那人被扶着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韩翊这才看清，他就是范增，脸颊瘦得像是贴了一层皮在骨头上。一看到陈平，竟没了往昔那咬牙切齿的狗杀气，口气却像个邻家老翁，</p>
“原来是陈平啊。好久没见你，你比以前更阴毒了。阴毒好啊，阴毒可以让老朽告老还乡。一辈子为他人作嫁衣，临了还落得个如此下场。是自己作的孽啊。”</p>
陈平没有接他的话，直接问那车夫，“亚父这是怎么啦？楚营中吃喝不愁，按说不应该这么萎靡呢。”</p>
车夫看了一眼范增，才拉开范增的衣物，露出他背上两三个大大的毒疮。</p>
陈平皱着眼看了下，“这疮是陷下去的，亚父也是可怜。我偶尔听军医说过，这疮要是陷下去，就是精壮的年轻人，也熬不过。</p>
身体已经如此了，为何不在彭城养着呢？”</p>
只见范增的手像鸡爪一样牢牢地抓住陈平的，“如果当初老夫不把你赶走，你现在当如何待吾儿？”</p>
到老了病死，甚至被抛弃，都要护着那项羽，韩翊看得出来，他与项羽是真的到了天伦的地步。</p>
陈平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我本与项王有兄弟之谊，如果当初你不以性命相逼，我会用命守护于他。那汉王，就不会有任何的胜算。天下形势都将不一样。”</p>
范增仰天长叹，“以往我总是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原来，真正害了我儿的，是我的小人之心呐。罢了，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怨恨于你。”</p>
范增这才松了手。他的老仆替他掖好了被子，一人一仆一牛车，吱嘎着向东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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