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楚斩雨已经近了身前,用镊子夹住肿块,然后再用小刀在肿块凸起的地方切开一个香菇十字的口子,一按,一挑,一股青黑色的脓水噌地淌了出来。</p>
等到污黑的脓血流尽,再用纱布缠上,贴在伤口处,楚斩雨又吹了吹那块地方,疼痛中凉丝丝的:“好了。”</p>
感觉很难形容,楚斩雨的动作很小心,动作很精准,精准到像是在急救训练里给练习用的假人包扎。</p>
丝毫不错。</p>
他就是这样的人。</p>
蓝色眼眸里的漠然时常会让其他人觉得这个人虚情假意,因为这种不客气的眼神和楚斩雨的表露出来的情绪很割裂,更让人觉得是拙劣的弄虚作假。</p>
但实际上,楚斩雨并不是虚伪,他只是按照社交法则,社交法则上说的应该怎样对人,他就怎样对人,好像规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包括对他自己。</p>
极高的痊愈力给了他放肆践踏自己身体的空间,身体对他来说不是唯一的灵魂居所,而是一间其貌不扬的租屋。</p>
对这间屋子,他不打算维护,不打算保养,破了坏了也不去维修,他知道它会自动长好,别人的茅屋为秋风所破,他就拆下自己屋子里的建材拿去给别人用。</p>
前排和后座的隔离屏幕忽然升了起来,在后排形成了一个较为密闭的隔离空间,是楚斩雨按动了座位旁的升降按钮。</p>
“直树,希望你能记得我说的什么。”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楚斩雨忽然又说道,“对于军人来说,完成任务,服从命令,比什么都重要,保护亲人是人之常情,但军人要守护的东西,较于人之常情更为重要。”</p>
“我会的。”</p>
“觉得我在道德绑架你吗?没错,我就在用道德绑架你,用军人的道德绑架;我本来不该拿这种基本的军人道德纪律要求你,因为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问题。”</p>
“如果你不是军人,不是统战部军人,我不会对你说这些话。”楚斩雨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加入统战部,并不是为了什么理想信念,很多可能就是为了好的待遇,这不奇怪。”</p>
麻井直树继续听着。</p>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牺牲一切的英雄主义,和职业挂上钩,职业就该是职业本身,人们不能要求特定的某些人群必须舍小家为大家,可是军人是不一样的。”</p>
“少将,其实,我也想过的,如果要让人在要抢救的民众和垂死的亲人之间非得选一个的话,我想您肯定会选择民众吧,可是我不知道我会选哪个?诚三郎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兄弟这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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