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手劲儿大，云媞被她抓过的地方，一阵发痛。</p>
她瞥了一眼婉婷，淡淡到：“你的主子，李怀肃？”</p>
婉婷一愣，旋即声音中有了几分怒意，“你如何敢直呼主子名讳？你、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p>
她声音拔高。</p>
却在云媞看过来的瞬间，一下子噎住。</p>
明明久困病榻，才能起身，婉婷没想到云媞的眸光，刀刃般锋利，好像要直刨她心腹，看进她心里。</p>
这女子瘦弱得竹竿一般，竟有这么骇人的神情……</p>
婉婷呆滞间。</p>
云媞淡淡地：“从死地里捞我，想必不容易。若我在你手里出了什么事儿，你猜你的主子能不能饶过你？”</p>
“你……”</p>
婉婷是李怀肃从宫中带出来的大宫女，身份不低，此刻却被怼得哑口无言。</p>
她咬唇，“奴婢是没这个伺候你的福分，你且等等，有人来伺候你！”</p>
说着，她摔门离去。</p>
片刻后。</p>
“小姐！”</p>
云媞房门被从外撞开，满脸是泪的来福麻雀归巢似得张开双手，向着云媞奔来。</p>
到得跟前，来福却不敢触碰，生怕把云媞给撞痛了。</p>
小丫鬟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小姐，你睡了整整七日，好生骇人！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你、你撑不过了……”她哭着，说不下去。</p>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云媞勉强笑道，“药奴人呢？”</p>
来福摇头，“奴婢被傅轻筹抓去关起来，就再没见过药奴。不过她本领大，想来是跑了。”</p>
也对。</p>
云媞点点头。</p>
来福的眼泪止也止不住，“那日，奴婢听说公主府大火，里面的人都烧死了。奴婢怕极了，还好晚些时候，太子抱着你回来。可你也晕着，奴婢怎么唤都唤不醒……”</p>
云媞愣了愣，“公主府，大火？”</p>
“是。”来福猛点头，“现在街面儿上都传遍了，说是宝宁公主今年流年犯着了火神，再一再二地遇火，她的府邸烧成一片白地，皇上皇后再不许她出宫。你、你……”</p>
云媞看向来福，“说。”</p>
半晌，来福才嗫嚅着说出，“外面都说，说牧家大小姐好不容易洗净了冤屈，却死在了那一场大火中。是、是……天意。”</p>
“天意？”</p>
这两个字，烧红的炭火一样滚过云媞舌尖，留下一阵剧痛。</p>
要她牧云媞死的，</p>
是天意？</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笑纹从云媞唇边浮起，一点点地蔓延至全脸，全身。云媞笑得躬下身子，眼中忍不住地流下泪水。</p>
“小姐，小姐你笑什么？你别这样……”来福伸手扶着云媞，才觉出她身上抖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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