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具备无穷伟力，它会磨损除自身以外的一切平凡事物。”</p>
“就像我人族人类，是短生种种族，每个族人的寿命都不算长。”</p>
“普通人类寿命不过百岁，而像我人族至尊一般的人类，寿命也堪堪只有数千不过万岁。”</p>
“人族的修道者固然有着不定的潜力，最难也会在数千余岁的将近拥抱死亡时突破至尊。”</p>
“这是寰宇为人族制定的盈缺，任何生灵都是一样，所有生灵都逃不过时间的磨损，包括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仙神。”</p>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您完成誓言的计划终会实现，是这样么？”</p>
“呵呵，没错。”</p>
“为师的寿命将近一千年，时间还很长，开启文智的游说行动，我们慢慢来。”</p>
“师父，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您时日无多，那您还怎么去完成誓言呢？”</p>
“臭小子！哪里有徒弟这么咒师父的？！”</p>
曜清佯怒地轻打一下曜隐的脑袋，随后笑着缓缓看向了他。</p>
“为师完不成，就由你来继承我的衣钵，替我完成誓言。”</p>
“啊？师父你收我做徒弟，原来目的是这个啊……”</p>
“不然呢？现在反悔没有用喽，拜师礼已经行了，天道也承认了哦。”</p>
“……”</p>
“放心，师父不会害你的。继承为师的衣钵完成誓言，无论是文道的【君子五常】，还是天道的【立誓成箴】，都对你今后修道大有裨益。”</p>
“多谢师父。”</p>
“不必谢我，倒是我要谢谢你了。”</p>
曜清扶起曜隐，二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朝着洞府入口走去，身影消失在光芒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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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嘞——”</p>
“崭新出炉的精钢铁剑～这可是我以前在人族那边学过来的技术啊！锋芒毕露、削铁如泥！”</p>
“各位同族兄弟姐妹们，都来看一下吧！拉丝儿小糖人，真的很好吃！不好吃就退一半钱给您！”</p>
曜清带着曜隐走在妖城城外的坊市大街上，这里有许多妖族百姓在售卖各种食物、器具等物品，大家都在为生活而奔波着，一刻都不曾停歇。</p>
与妖之始祖的领地不同，大妖们的领地跟人类建造的大城市相差无几，都是外围坊市民居加内围城辖地，城墙里面是平民城区和城主府。</p>
不要以为城主府很小，它的占地面积可是内围城辖地的三分之二有余！</p>
“曜隐，我见外围坊市民居就已经有商人在此吆喝叫卖，且大多有人族的痕迹在他们身上。”</p>
“如此想来，城主府内的妖族行为活动应该比外围的小妖们更加像人类吧！”</p>
曜隐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p>
“师父，并非如此。妖族的大妖们、城主府的妖族比妖族百姓更加‘原始’，他们更反对行为举止接近人类的一切生灵，认为妖族就应该更接近原本、自然。”</p>
“除了人类官场那些达官贵人的社交，以及和上下级的人情世故以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学到。”</p>
“不能说没有学到，其实单纯就是不愿意接受罢了。”</p>
“妖族大部分的大妖对人族的态度都很恶劣，他们认为自己才是天选种族的一员，外族都是低劣且卑贱的。”</p>
“无所谓什么种族文化知识，他们就只是您曾经对我说的闭关锁国那样，喜欢圈地自萌、固步自封，活在自己的温室里不愿意面对外界的时代风雨。”</p>
曜清有些惊讶。</p>
“妖族也在妖之始祖的推动和平民百姓的自发下，发展来了人族的那一套。”</p>
“但是妖族高层却将人类的糟粕取来，反而不吸收精华的一部分，这岂非倒反天罡、本末倒置了？”</p>
“妖族的高层贵族竟然也同人族一样，只利好接受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部分么？”</p>
如果有其他的人族高层在场，怕不是当场聚集自己派别的成员，就将他联手人道毁灭了！</p>
那些达官贵人老爷们大概是会说“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又或者是“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诸如此类的话语……</p>
“正如老师所言，在我看来，妖族的高层甚至要比人族更加愚昧。”</p>
“没有人族的基础与底蕴，却学会了繁杂而糟粕的制度，早晚会自取灭亡。”</p>
“最让我气愤的是，妖族高层不仅自己封闭，他们还企图扭曲妖族平民百姓对人族的观感！”</p>
“而我长大之后，仍然愿意追随师父的步伐，其原因就在于我希望改变妖族平民百姓、高层达官贵人对人族的认知。”</p>
“只有这样，妖族才会更加壮大，比现在羸弱不堪、重负在身的整体状态要好。”</p>
曜隐的言语之中，满是对妖族高层的失望。</p>
曜清感同身受，其实他在出发前往星元大陆之前，除了接到人族始祖暗中指定的任务，还被人族的利益集团联手逐出了人族。</p>
理由是“身居高位却是寄生虫，做出了危害人族的事，还派下属屠杀三个村子平民百姓，实在是人族的耻辱、下水道的恶臭老鼠、卑鄙无耻之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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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是“流放星元大陆五十年，期年未满不可擅自回归任何苍蓝星上一处大陆”。</p>
更加令曜清悲伤委屈且不解的是，人族始祖竟然没有下令取消他的罪名，导致他现在已经被人族完全通缉了。</p>
就如同那过街老鼠一般，无家可归、人人喊打。</p>
要知道，十年就能改变一个人，而人又是社会的缩影，从泛达的角度来看，社会也会潜移默化地改变。</p>
更不要说五十年了。</p>
尽管五十年只是曜清生命中的弹指一瞬，可到时候，他真的还能接受有了极大变化的社会么？怕是要与社会脱节许久了……</p>
曜清因陷入了回忆而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被曜隐全都看在眼里。</p>
“师父，您没事吧？怎么看上去有些悲凉哀伤呢？”</p>
曜清摇头微笑，缓缓说道：</p>
“你这小子，还是那么会察言观色，而且情商也很奇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