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知道那些土匪做尽了坏事，怎么能容他们继续作恶？</p>
“派人端了土匪窝不说，发放粮食的时候，还带着那几个土匪头子的脑袋呢！”</p>
赵大婶和秦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才真切感受到周彧真的是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p>
赵虎说得眉飞色舞，“听徐哥说，咱沁县有好些村子整个村子都是土匪，灾荒一来，良心都塞进胳肢窝里了。</p>
“起先还不吃自己家人，跟别人换着吃，吃到最后，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了！</p>
“头天晚上还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夫妻，第二天老婆可能就被扔进锅里炖了……”</p>
赵大婶直皱眉，赶紧呵斥：“快别说了！”扭头去看安安，生怕这么残忍的事把孩子吓着。</p>
却见安安已经睡着了。</p>
秦瑛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爬上炕，把孩子安顿好，又叮嘱赵虎小声些说，“这样的事，让孩子听了，总归是不好。”</p>
赵虎便压低声音道：“那我就不细说了，总而言之，好些村子的人都不是啥好人，手里都有人命。</p>
“可是周大人又不能都把他们杀了，说到底，他们没人性也是这天灾给逼的。</p>
“所以就给他们看看当土匪的下场，吓住他们，再给粮食，他们就不敢再胡来了。”</p>
赵大婶好奇地问：“你有没有问过，周大人这些粮食是哪来的？整个沁县都发到了，这数目可不少啊！”</p>
秦瑛忍不住笑了，“娘，咱大周可大着呢！当年我和我亲娘来这里，路上就走了快半年。</p>
“我们没走过的地方更多！咱这里遭灾，总有不遭灾的地方，那些地方都产粮食。”</p>
赵大婶摇头叹气，“那不是还在打仗吗？”</p>
秦瑛想到自己死于战乱的生父，情绪也低落起来，半晌才道：“也不是天天打。</p>
“分出地盘之后，就剩下扯皮了，这二年不是没听说哪里再打仗了？”</p>
赵大婶一拍大腿，“嗐！咱说这个干啥！咱这样的小老百姓可管不了大人物的事！</p>
“咱只管过好眼下的日子就是了。</p>
“透过这场天灾我也看明白了，咱们人呐，在老天眼中就跟咱看蚂蚁似的，随手就能碾死。</p>
“咱不好好过日子，指不定啥时候再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就把命给丢了呢！</p>
“想那么多、那么长远，屁用没有！”</p>
秦瑛不敢苟同，但也没反驳，看着时辰不早了，便催着大家都睡了。</p>
第二日，徐侠便带了两个人来拿菌种，又请秦瑛详细说了一遍种蘑菇需要注意的事项。</p>
秦瑛言无不尽，以防万一，还主动提出让赵虎跟着走一趟，赵虎每日跟着她照料蘑菇，所有的技巧都掌握了。</p>
其他村民家的菌种也征集了一遍，周彧便带人去了别的村子。</p>
前期的准备工作其实已经都做好了，万事俱备，只等菌种。</p>
这一圈走下来就是好几日光景，眼看就到了年根儿底下。</p>
桐树屯中央有一个大碾子，大家碾面都是来这里。</p>
赵大婶和秦瑛排队碾了玉蜀黍面，回来又用家里的小石磨碾了第二遍，过筛之后，细面留着掺白面包饺子，粗的留着煮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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