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李善道跟着徐世绩等,赶至到了翟让所在处。</p>
翟让的将旗高高竖立,在夜空中,招展飘扬。</p>
四面烧着篝火,环立的百余战士举着火把,将周边映得亮如白昼。</p>
一身大红袍的翟让,没有坐在马扎上,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一张四出头的椅子上。</p>
在他下首,对列摆放了十来张椅子。</p>
另在这些椅子的再下边,或椅子的后边,摆放了更多的腰鼓形的坐墩。</p>
椅子与坐墩上,各已有几人在坐。</p>
来到这个时代后,椅子这类的东西,还是较少见的。不过李善道很快就猜到了这些椅子、坐墩是从何处而来。——椅子上也好、坐墩上也好,都绘着莲花、金轮等佛教的标志艺术形象,却当是从南边的大海寺里取来的。椅子此物,本是随佛教从西域传来,於当下,僧人多用。</p>
翟让见徐世绩、李善道等来到,从椅上起身,满脸是笑,高兴地快步迎上。</p>
徐世绩、李善道便要下拜,翟让的步子又大又快,已然到他俩身前,先是一把扯住了徐世绩,接着另一手拽住了李善道,不让他俩下拜,快活地笑道:“大郎、二郎,你俩来了?好啊,好啊!哈哈,哈哈。今天这一场仗,打得痛快!张须陀这贼厮鸟,欺负咱寨子多年,不为人子!今日此战,咱们扬眉吐气!围杀张须陀,二郎,你的大功;生擒萧裕,大郎,你的功劳!”</p>
今天这一场仗,打是打赢了,这几年,瓦岗连着败给张须陀部了二三十仗,也确如翟让所言,一仗打赢,的确是痛快,可要说战果的话,其实并不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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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迟疑了下,说道:“这……”</p>
徐世绩转过脸,笑与他说道:“翟公既已为你备下交床,二郎,你便去坐吧。”</p>
——“椅”之此名,现尚没有流传开来,对於这种坐具,当下惯常仍是以“胡床”称之。交床,就是胡床。隋文帝出於政治原因,忌讳“胡”字,曾下诏书,凡器物涉“胡”字者,咸令改之,是以,本朝以来,胡床就改称为了交床。</p>
李善道往那边的椅子处看了眼,丝毫踌躇也没有,致谢婉拒,说道:“善道何等人也!怎敢入交床就坐?明公、大郎,我坐这里就行了。”冲着翟让下揖,行了个礼,坐到了个坐墩上。</p>
翟让对他的选择有点意外,但旋即就又笑了起来,摸着胡须,与徐世绩说道:“大郎,李二郎不但勇武、谦虚,并且忠义之士啊!不愧是你的乡里人,是我东郡英杰!”</p>
徐世绩的头已转回,表情上看来和刚才没啥不同,可从语气中,能听出他也是很满意,他回应翟让的话,说道:“昔在卫南,俺就久有闻李二郎的尚义之名,鄙县父老,无不称赞。”</p>
若是坐入椅中,固然是明确地抬高了自身在寨中的地位,可徐世绩心机深沉,谁知会不会因此惹厌了他?毕竟,李善道而下还是他部中的一个部将。两下权衡,这点明面上的小好处,当然还是不要为好,不如依旧“秉持”徐世绩部将的身份,如此,才能得到更大的实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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