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始终没有引来什么东西，他扒着建筑的棱角一点点落在地面，浑浑噩噩地朝火车站走去。</p>
『沟通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先确定对方能听见』，『蜗牛人能听见』变异人更是毋庸置疑。</p>
李睿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的肉里。</p>
他不该喊的，他知道的，能听见…他又害死了一个。</p>
李睿渊赫然抬拳捶自己的脸，丝毫没有手软，拳拳发出闷响，口鼻很快溢出了血。</p>
“副…副统领…”</p>
李睿渊哆嗦了一下，看向一旁呈三角形的废墟内。</p>
周琪琪纤瘦的身体缩在其中，眼神怯懦，“外面安全了吗……”</p>
李睿渊盯着对方怀里抱着的弓弩，那女人什么都没拿，没拿爆盐炸弹，没拿铝热剂燃烧弹，没拿喷火器，偏偏只有弓弩。</p>
这充满荒诞戏剧性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脸皮不停的颤动。</p>
有能力的死了，废物却好端端的活着。</p>
凭什么？</p>
李睿渊什么话都没说，俯身捡起一块尖石，倏然掐住周琪琪的脸猛地砸下。</p>
闭嘴！闭嘴！闭上嘴！！！</p>
不多时，他拿起弓弩，继续六神无主地前行，没走几步，李睿渊突然定住脚步，甩手把弓弩砸在墙上，抬腿用力踩踏，脸因强烈的气愤和懊悔变得十分扭曲，接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地捡起弓弩抱在怀里，迈开沉重的双腿。</p>
火车站前铺满了黑色残肢、器官，散发着浓重的焦臭气，站内更是挤满了焦尸，进不去了。</p>
李睿渊环顾四周，古川背着断了右腿的陈默回来了，吕言谋则坐在天台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p>
他又看向人形齐绪旁边的许弘文，后者的衣裳并无多少破损，好似也是个逃兵，李睿渊不确定。</p>
他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活下来的，只有他们。</p>
齐绪声音沙哑沧桑：“蒋吟风…”</p>
“被我炸死了。”许弘文平淡道，他忽然垂下头，双手用力揉搓着脸，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擦掉。</p>
炸弹并不长眼，扔出去落在地面，就无法更改了。</p>
齐绪抬起手搭在许弘文的头顶，“不是你的错。”</p>
“当然不是我的错！”许弘文凶狠地拍开齐绪的手，他长长吐出微颤的气息，起身道：“我去给你拿糖。”</p>
“好。”齐绪仰望着血红一片的天空，尤如死水的双眸仿佛两口干涸的深井，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与死寂。</p>
“再拿些酒，一块喝点吧。”李睿渊麻木地处理陈默的伤口，指尖一顿，捏了捏开始发僵的肉。</p>
古川放下陈默，取下胸前四分五裂的龟壳，神情黯淡无光：“我只是想带回去而已。”</p>
“嗯带回去好带回去可以当肥料”李睿渊魂不守舍的回应，见许弘文咬着两袋糖从建筑物半腰三两步跳下，无奈地自己去拿酒。</p>
许弘文把糖袋放在齐绪掌心，与其一同望着血红的上空。</p>
萧瑟的风徐徐刮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让人不禁心生惆怅与哀伤。</p>
翠绿色的塑料青草悄然穿梭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在风中孤零零地摇曳着，最终，它落在某处血泊之中，微微轻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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