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p>
“原来你们不是本地人啊，我看你浓眉大眼的，还以为是这儿的。”</p>
吕言谋笑道：“祖上娶了个外国女人，我多少混了点。”</p>
“那你家里挺富裕呀，娶洋妞。”娜娜调皮地调侃。</p>
“没钱，只是住在海边，总是遇见不少偷渡的，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顺手收了。”</p>
娜娜：“那你老家是？”</p>
吕言谋端详着对方的脸，缓声道：“碧霄城。”</p>
娜娜不改洋溢的笑容，双眸明亮灵动，“我听说过，但每个城市皆有那么几个坏蛋给家乡招黑，不代表都是那样子的。”</p>
吕言谋没有开口，温暖摇晃的烛光打在他的脸庞，变得格外柔和。</p>
“都是”二字梗在喉头，他不想让对方不自在。</p>
娜娜见另一人睁了开眼，起身道：“我去给你们热些青稞酒，喝了暖胃。”</p>
“我们不喝酒。”吕言谋轻声婉拒，掏出袋装的酥油茶：“帮忙冲一下吧，有劳。”</p>
娜娜看了眼包装袋，摆摆手：“这不行，不正宗，我给你们搞个正宗的。”</p>
说着，小跑向食物区。</p>
齐绪撑坐起来，望着不远处熊熊燃起的篝火。</p>
人们手牵手拉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围着篝火低吟转动。</p>
男子们身姿矫健，挥舞着有力的双臂，如苍鹰展翅般豪迈。</p>
女子们则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腰肢轻盈扭动，彩色的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如花朵般盛开、旋转。</p>
那里没有手鼓等乐器演奏，可依旧能感觉到欢乐火热的氛围。</p>
“发生什么事了？”齐绪问。</p>
吕言谋弯起嘴角，语气中含有由衷的佩服，道：“阿俊说今天路过了不到一百名咖喱人，还说看到不少卡车，像是要跑路，并且他们开始自相残杀了。”</p>
齐绪取出脏衣服里的笔，塞进裤子口袋，袍子瞬间被人扯住。</p>
吕言谋低声道：“白天再去，咖喱人的肤色比你更容易隐藏，万一你没注意到，被人尾随到这儿怎么办。”</p>
齐绪一想也对，他又不是浑身都长了千里眼，谨慎一些也好。</p>
他躺回地铺，想到刚才驴子谈起家庭的只言片语，闲聊道：“你父母平常不管你？”</p>
按理说身体出现毛病，首先发觉的八成家长，驴子却是被他上学的叔叔察觉到的，有点问题。</p>
吕言谋低头抠着凝固在地面的蜡烛，哼哼道：“也不是不管，男孩嘛，放养，你呢。”</p>
“我啊…”齐绪抬起手掌，常年干活的茧子已然消失了，他思绪飘渺：“算是自力更生吧。”</p>
“那咱俩差不多。”吕言谋用袋装酥油茶的尖角勾出指甲缝里的蜡油，拢在掌心，接着，一点点散在燃烧的蜡烛上，对齐绪敞开心扉。</p>
“我爹有好几个小老婆，他养不过来，就挑喜欢的孩子给钱。很遗憾，他没选择我。”</p>
“后来他靠着我叔叔，有钱了，又包了好几个，个个都愿意给他生孩子。”</p>
吕言谋看向齐绪：“如果哪天你遇见，麻烦帮我把那群小杂种杀了，算我欠你个人情。”</p>
“没问题。”齐绪欣然应允：“名字。”</p>
“吕二郎，吕三郎，吕四郎，吕五”</p>
“等等。”齐绪啼笑皆非：“你跟这些敷衍的名字差别很大啊。”</p>
“我叔叔给我改的。”吕言谋的声音多了一股傲气：“成事在人，谋事在天。”</p>
“人虽然能通过自身的智慧、努力、勇气和毅力等去规划、行动和实践，逐渐走向成功。”</p>
“但世界是复杂多变的，有很多因素是人力无法完全掌控的。”</p>
“而言谋，便是我说什么，世界便依我所定之局前行，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即便是那不可预测的上天亦不例外！”</p>
“哟。”齐绪挑起眉，被驴子大名里的门道惊艳住了，不免想到自己的名字。</p>
齐绪，气虚。</p>
呃其实也挺符合他先前的身体状态。</p>
吕言谋察觉到齐绪是真情实意的羡慕，心知对方的谐音，咧开嘴角就要犯贱，“齐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