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再也无法生育了，怀一个流一个，身体淌着血还要干农活。</p>
村里没人为她讨公道，公婆，父母，他们只会说，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p>
所以她也这样告诉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是她自己不中用，自我催眠了几十年。</p>
直到被军队带出了村子，上了火车，看见了云茵。</p>
同时，看到了她丈夫的体贴，如大梦初醒。</p>
身边相伴数十载的人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一个畜生。</p>
当王福根羡慕的盯着云茵，指责她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时，她不想再忍了。</p>
“畜生畜生”</p>
凤英姑无力地垂下双臂，口中发出如老旧的破风机般的粗喘。</p>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尝试想把凤英姑搀起来，却被一把推开，只能作罢。</p>
凤英姑歇了许久，恶狠狠地盯着神志不清的王福根，甩手把血淋淋的收音机砸在他脸上。</p>
“你说谁是不下蛋的老母鸡！谁！到底是谁作的孽！你说啊！！！”</p>
这时，张晓燕和周凌峰匆匆跑来，前者不由分地搀起凤英姑拉开，后者试探王福根的鼻息，而后，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p>
人群一阵唏嘘，自主让开一条道。</p>
周凌峰扯住王福根扛在肩头，快步走向17号车厢。</p>
齐绪压低视线，落在周凌峰后背。</p>
王福根那枯皱发黄的指尖正轻微颤动，预示着他还活着。</p>
不少人都看见了，都默契保持了沉默。</p>
张晓燕把凤英姑扶到自己独立的小休息室，拿起屋内备用的新拖把倒上白酒浸湿，迅速处理血迹。</p>
她猛地一顿，看向齐绪的位置，发现那人在躺着小憩，顿时松了口气。</p>
没受刺激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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