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搂到肩,牵到手,出咯佛殿,直接到后头园里头。那个怪给行者使个绊子腿,把行者跩倒在地,嘴巴头“心肝哥哥”嘞乱喊,伸手就去掐他嘞臊根。行者说:“我嘞儿哦,真嘞要吃老孙嗦!”但是被行者接住她嘞手,使个小坐跌法,把那个怪一辘轳掀翻在地上。那个怪嘴巴头还在喊:“心肝哥哥,你倒会跩你嘞娘嗦!”行者暗暗盘算说:“不趁现在下手他,还要等到啥子时候!正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把手一叉,腰一躬,一跳跳起来,现出原形,轮起金箍铁棒,劈头就打。那个怪也吃咯一惊,他心头想:“这个小和尚,这么厉害!”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唐长老嘞徒弟姓孙嘞,他也不得怕他。你说这个精怪是啥子精怪:</p>
金鼻子,雪白毛。地道当门屋,安身处处牢。养成三百年前气,曾向灵山跑几遭。一饱香花和蜡烛,如来吩咐下天曹。托塔天王恩爱女,哪吒太子认同胞。也不是填海嘞鸟,也不是戴山嘞鳌。也不怕雷焕嘞剑,也不怕吕虔嘞刀。来来往往,随便江水江汉宽;上上下下,不管山高山恒高。你看她月貌花容娇滴滴,哪个晓得是个老鼠成精逞狡猾!</p>
他自认为神通广大,就随手架起双股剑,玎玎珰珰嘞响,左遮右挡,随东倒西。行者虽然强些,但是也弄不倒他。阴风四起,残月没得光,你看他们两个,后园里头一场好打:</p>
阴风从地起,残月暗微光。安静梵王宇,冷清小鬼廊。后园里头一片战场,孙大圣,天上圣,毛姹女,女中王,赌赛神通不投降。一个扭转芳心恨黑秃,一个圆睁慧眼恨新妆。两手剑飞,哪个认得女菩萨;一根棍打,狠得像个活金刚。响嘞时候金箍像电闪,一下子铁白耀星芒。玉楼抓翡翠,金殿碎鸳鸯。猿啼巴月小,雁叫楚天长。十八尊罗汉,暗暗喝彩;三十二诸天,个个慌张。</p>
那个孙大圣精神抖擞,棍儿没得半点差错。妖精自己晓得打不赢他,猛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抽身就走。行者吼:“瓜货!往哪儿走!快点来降!”那个妖精只是不理,一直往后退。等行者赶到紧急嘞时候,马上把左脚上嘞花鞋脱下来,吹口仙气,念个咒语,喊一声“变!”就变成本身模样,使两口剑舞起来,真身一晃,变成一阵清风走咯。这岂不是三藏嘞灾星?他就直接撞到方丈里头,把唐三藏摄到云头上,模模糊糊,一下子就到咯陷空山,进咯无底洞,喊小嘞些安排素筵席成亲就不说咯。</p>
却说行者打得心头焦性躁,闪个空,一棍把那个妖精打落下来,原来是一只花鞋。行者晓得遭咯他嘞计,连忙转身来看师父。哪里有师父嘛?只看到那个呆子和沙僧嘴巴头呜哩呜哪说啥子。行者气得不行,也不管好歹,捞起棍儿一阵乱打,连声喊:“打死你们!打死你们!”那个呆子慌得路都找不到,沙僧却是个灵山大将,见得多,就软款温柔,走近跪到起说:“兄长,我晓得咯,想你要打杀我们两个,也不去救师父,直接回家去哇。”行者说:“我打杀你们两个,我自己去救他!”沙僧笑起说:“兄长说啥子话哦!没得我们两个,真是单丝不成线,孤掌难鸣。兄啊,这行囊马匹,哪个来看顾嘛?宁学管鲍分金,莫学孙庞斗智。自古就说,打虎要亲兄弟,上阵要父子兵,望兄长且饶咯我们,等天亮咯我们同心协力,去找师父嘛。”行者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也明理识时,看到沙僧苦苦哀求,就回心转意说:“八戒,沙僧,你们都起来。明天找师父,要用力哦。”那个呆子听到饶咯他,恨不得天也许下半边,说:“哥啊,这个都包在老猪身上。”兄弟们想来想去,哪里睡得着嘛,恨不得点头唤出太阳来,一口吹散满天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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