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p>
我莞尔，这小子做事很周到。</p>
不愧是在社会上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为人处世已经不再是傻兮兮的磊子，而是思虑周全的赵总。</p>
“他是很好的人，我在公司受到他很多关照。”</p>
我安抚的拍拍方奶奶手背，干枯的皮肤让我忍不住心里酸涩。</p>
小时候我妈常说隔壁的奶奶保养的真好，如果她到人家那岁数，也能有这种状态该多好。</p>
当时我爸还笑话我妈，说方奶奶是钞能力。</p>
“嘿嘿，你男人我可没比人家的老头能赚钱，”我爸哈哈大笑，搂着我妈亲了一口带响的，“我呀，只要你们能有舒坦日子过，不为钱发愁，想买什么买吃什么都行就好。”</p>
“死鬼！儿子还在呐！”</p>
“嗐，小土豆能懂啥！等他长大讨媳妇了就明白喽！”</p>
零星的记忆碎片在我脑海浮现。</p>
时光飞逝，如今物是人非。</p>
我爸妈未能活到方奶奶的年纪。</p>
方奶奶也没了曾经小富即安的生活。</p>
我心中感慨，摸着奶奶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搓着。</p>
“怎么不涂护手霜？我买了新的在袋子里，一会儿我让艺玲拿给您。现在都入秋了，再不擦擦抹抹的当心开裂。”</p>
我问过孟艺玲，小姑娘以前是不用化妆品、护肤品的。</p>
从头到脚一罐最普通的超市货面油。</p>
方奶奶自然也一样。</p>
一老一小生活拮据，凑齐每月的生活费都难，又怎么有闲钱买这买那的。</p>
所以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买的一大堆日用品里，特意挑了品质口碑很不错的护肤品。</p>
至于化妆品，我不大懂。</p>
只见过江清婉的那些瓶瓶罐罐，不确定哪些是高中女孩儿可以用的。</p>
她本人倒是好奇，东看看西瞧瞧。</p>
小姑娘皮肤嫩，化学东西不能瞎买。</p>
我犹豫半天，仍是吃不准。</p>
反正孟音很快会给孟艺玲补课，这项重大的任务就交给她吧。</p>
这口锅我甩的心安理得。</p>
“哎哟喂，我一个老太婆，半只脚埋进黄土地的岁数，你给我拾掇干嘛。”</p>
方奶奶显然不好意思。</p>
我摸着被我搓的发热的手背，笑说：“奶奶，我现在可有钱了，工作轻松赚的多。您就当我孝敬您的，我如今没有什么亲人，就您一个。”</p>
“可别再说让人伤心的话，我盼着您长命百岁。”</p>
不知为何，我心底那股子苦涩感愈发强烈。</p>
刺激的我泪腺发痒。</p>
我赶紧靠在方奶奶肩膀上，掩盖我的情绪。</p>
“哈哈，乖孩子，嘴巴和小时候一样甜。”</p>
方奶奶声音哽咽，轻拍我后背道：“好，奶奶啊一定活的长长久久，我要看艺玲上大学，工作，恋爱……还要看着咱们的小林殊健健康康的。”</p>
“既然你不想找人，那就不找了吧，总归奶奶会陪着你。”</p>
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将体温传到我身上。</p>
明明也没多热乎，但我心里却愈发的滚烫。</p>
“嗯！”</p>
我喉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点头。</p>
“你们干嘛呢？说什么悄悄话不给我知道呀？”</p>
孟艺玲小心翼翼推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林哥！你不会在跟我奶奶告状吧？！”</p>
我翻涌的情感瞬间消失殆尽。</p>
“啧，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如果想告状，肯定大大方方的。哪个跟你似的，一张数学卷子东藏西藏。”</p>
“什么卷子？又考试啦？多少分？”</p>
方奶奶的三连问，让空气瞬间安静。</p>
紧跟着，爆发出孟艺玲绝望的喊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