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的声音回荡在客厅。</p>
我很不理解她为什么每次都爱画大饼。</p>
发生过的事只字不提,未来倒是被她安排的清清楚楚。</p>
团团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乖顺的趴着任由我揉乱它的狗毛,时不时拿小爪子扒我的手指玩。</p>
“林殊,你听见了吗?我……”</p>
“我不聋。”</p>
我打断江清婉的话,“说完了?那走吧,我家小,待不住你这样的大佛。”</p>
“你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p>
江清婉面露痛苦,“我知道以前你受了很多委屈,都是我放任不管造成的结果。可是周娜我已经开除了,柳湘我也会把她赶走,不会让她再来打扰你。”</p>
“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你以前不会这样的,林殊,我们回到过去好吗?我最近经常想到你大学时候带我去吃的那家西餐厅,当时很红火的。”</p>
“前两天路过,我特意看了一眼,还在营业”</p>
江清婉身体前倾靠近我,“我们在一起去好嘛?我记得你特别爱吃那一家的咖喱蜗牛,是招牌菜。”</p>
我闭了下眼睛,无奈的纠正她,“带你去,是因为你说想有点格调,不想跟我去校门口的炸酱面小店。”</p>
“你也知道当时西餐厅很火,吃一顿饭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是你很喜欢,每周都要去,所以我接的外包活儿越来越多。”</p>
现在说这些挺矫情的,但我不想让错误的解读存在于江清婉的记忆中。</p>
于是我无视她震惊的神情,继续道:“我不爱吃蜗牛,腥味儿重还死贵。是你说既然是招牌菜,怎么能不点。”</p>
“你尝了一口扔给我,我舍不得就全吃了。”</p>
说完,我扯扯嘴角,“很惊讶吗?觉得你的记忆发生了偏差?我承认我不该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没有多大的经济能力,非要满足你提出的各种要求。但你的视而不见,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p>
“大学的事,我和你都有错。十年的婚姻证明了我俩根本就不合适,你非要抓着不放没有意义。”</p>
“江清婉,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p>
我揉了下胀痛的额角,起身给她拿了条新毛巾。</p>
“去洗把脸,干净的没用过。”</p>
“你以为你很有钱,我们班都在传你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衣食无忧。”</p>
江清婉满脸泪痕,哭的直打嗝。</p>
这下轮到我纳闷了。</p>
哪儿来的谣言?</p>
“你每天跟我在一起,感受不到吗?”</p>
我简直无语。</p>
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毛边的白体恤,还有始终如一没换过的背包。</p>
唯一换的勤快的,就是我的笔记本电脑。</p>
几乎每次赚外快,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更新电脑配件。</p>
就这,还有钱?</p>
足以见得,江清婉是有多不在乎我。</p>
她痛苦的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甲缝里流出。</p>
有件事我没跟告诉她。</p>
有一次我连充话费的钱都不够,是孟音给我充的。</p>
她和裴冲劝过我好几次。</p>
但那时我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女朋友提点小要求无伤大雅,满足不了算什么男子汉。</p>
以至于我自己吃的差点,穿的普通点都不要紧。</p>
“别哭了,再苦一会儿眼睛肿了。被人拍到我讲不清楚,化妆包带了吗?我这儿没有给你备用的。”</p>
我想去给她拿洗面奶。</p>
上次陈瑶在超市刮奖,抽中了两瓶试用装,一瓶给我,一瓶给孟音了。</p>
不过我才起身,就被江清婉从背后用力抱住。</p>
我们很久没那么亲密过,我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熟悉的触感从脚底心窜到头顶。</p>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p>
江清婉细弱的哭声混合着道歉,一声声钻进我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