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家?”薛萍一眼桃花水。</p>
“不能够!我不来祸害你,你就消停了!”他捏她一下脸,从怀里掏出布袋,递给她,“天亮之前,磨了它!”</p>
“这么多,全……?”少说有三四斤。</p>
“全!”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说半句或小半句,对方就懂,岁月虽苦,有她(他)相伴,饭里调蜜,水泼不进去,二人世界,格外弥足珍贵,“洗脚上床,搂着你睡!”</p>
“嗯!”女人羞涩,低头放粮,抬头舀水,那一年,那一年五月间,李默海十七岁,壮如公牛,个子长起来,一米八几,薛萍人不算矮,连着头发算,只到李默海肩膀下,一揽入怀,清风进被,五月是个情欲勃发的季节,阳光把人顶得象兽,许多事,在那意境里发生,如过山车一样,带着惊悚,一闪而过,其实青春不就是一朵冲动的浪花吗?浪花翻卷之后,就潺潺流向未来,薛萍有福,福浅命薄,贾云龙一个馊主意,让她的世界在那一年坍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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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修身口头上排斥贾云龙的提议,但办法落在心缝里,瘦死的老牛比狗大,他也知道贾云龙不怀好意,但有时人被逼急了,就剑走偏锋,心里且告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迈出那一步,但这事脚踩着脚,事逼着事,1964年虽夏秋两季丰收,但过往三年的亏空拉得太大,空空缺缺,要填补的地方太多,人急造反,狗急咬人,但一旦跳过那个坎,世界秩序就又回归正常,该还的还是要还,梁修身是个脸皮朝外的人,1964年,一边还亏空,一边拉新的饥荒,算是焦头烂额,到了了隆冬季节,纵有棉袄包裹,范尼还是出了怀,这是喜事,也是愁事,喜之过望,能把人愁死,新宅虽立,一家几口,除了老的就是小的,范尼排除在外,未娶进来,‘八’字虽说写下一撇,但从根上讲,还不能算梁家人,顶多算个预备役,全员上马,但凡有空,就得拉土垫宅子,梁氏春风秋风一马顶一夫,睁眼闭眼就这事,除了这,还得到生产队折腾,吴如意虽说也是这家人,那摇摇欲坠的肚子,实在不敢大意,女人的肚子,承载着希望之源,实在不容小觑,她顶多算半个人,老梁头打秋风,事多功夫少,也只能跟着调调,但人心齐,泰山移,还没到隆冬,雏形初现,只要有空,梁就去用脚丈量它的长和宽,高的叠加,就在功夫上,梁家在造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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