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啦?”</p>
“好象轱辘炸裂,快要两瓣了!”</p>
“简单,重做个,今天就能弄好!”</p>
“狗日的,也就看你是个人才,要不然我早他妈修理你了!”李宜忠知道小木匠的能和会,这家伙无师自通,做个凹腰小板凳,又精致又实用,那时他才十五岁,糙人李宜忠在这方面汗颜,别的生产队要请小木匠,得给他送烟送酒,要不不批假,石云生那会儿,只有别的生产队请,跟他言语一声就行,现如今,光言语不行,还得送上实惠,要不然,这小鞋就得穿上。</p>
李宜忠在哪儿骂骂咧咧,李宜义边勒裤子别往这边来。</p>
“看!刚吃过,精神抖擞!”这小木匠眼尖。</p>
众人哈哈笑作一团。</p>
李宜义懵圈了,“说什么好笑的,笑成这样?”</p>
“你刚吃过,才擦过嘴!”小木匠阴着脸。</p>
“这也值当的!好无聊!”</p>
“宜义,犁头都成那样了,你还坚持用?”</p>
“生产队有钱吗?我不坚持有用吗?”说到钱,大家陷入了苦恼,如果有钱,何至于牛马挣命?就是因为没有钱,才没日没夜地干,干到最后,却填不饱肚子,太阳轰轰烈烈,晒得人打蔫,一张张苦哈哈的脸上,全是皱纹,或多或少,钱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三年恓惶,让人垂头丧气,是的,生产队也没有钱,要是有钱,很多东西都要换了。</p>
莲花庵也就是尼姑庵,远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找不到一朵莲花,地处几个大队交界的一大块坡地上,原是一片废墟,早年间烧过窑,据说是窑崩塌所至,坡很陡,路且很窄,那些经年长成的枯藤蔓依势而下,垂到平地上,过往的香客,十之八九攀藤而上,旧藤拽断,新藤长出,晨钟暮鼓响时,正是一天的开始和结束,沿着陡坡上去,粗大的泡桐树斜斜而生,其间杂草堪比人高,焚香的味道,在坡下也可闻见,嗅着味上去,拐个s大弯,就一览无余了,有台阶,拾级而上,就是莲花庵门脑,和住家户不一样,雕龙画凤,斗拱飞檐,一朵大大莲花上,是观世音静坐,手执佛尘,单掌竖于鼻下,慈眉善目,门是虚掩的,推门而入,是一道规整的影壁墙,我小时候,和祖父只去过那里一回,见过了缘法师,她好美哟,一头青丝,一身素装,手执佛尘,手很长很白,她和李精妙似乎很熟,我曾经怀疑她就是我四祖母马氏,可祖父坚持说: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李精树为她混蛋一时,尚可原谅,清灯孤影,她该叫情痴才对,了缘牵强,那她是谁?如果不是文革,加之我幼小,那个谜底我一定能揭开,可惜了,始于文革,毁于文革,马氏最终不知所踪,成迷,荡漾在历史迷雾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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