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p>
“赵巡查，父皇不日出游，太子召本王回京相送，特来告别。”</p>
这几日燕王朱栎的心情明显不错，得了马三宝，又得了赵征专门为他修的船。</p>
若不是还需要等待其他战船一同出海，他怕是早就等待不及，已经出海向东攻去了。</p>
不过他的这份好心情，马上就要被赵征破坏。</p>
“告别？却是不用了。”</p>
赵征看着满脸带笑的燕王朱栎，嘴角也微微一笑，从案桌上拿出一道圣旨。</p>
“陛下与太子殿下也正召微臣回京，不知王爷可否捎带微臣一程？”</p>
“回京！？”</p>
“那……那自然。”</p>
看着圣旨，再看上面的内容，燕王朱栎一下子就想到了为什么。</p>
南河事发！</p>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p>
坏了！</p>
本王不是也调派了人手一同防止消息走漏吗？为何这消息走漏得了这么快！</p>
先不谈赵府一旦搞出事来，就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单看此次南河事发仔细，燕王朱栎就已经感觉到麻烦。</p>
因为其中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这个王爷也不敢轻易沾染。</p>
财主豪绅！</p>
此次出征他还要借用这个群体的人力物力呢！</p>
为什么他也要调派人手去防止消息走漏，也在这里了。</p>
为什么早不事发，晚不事发，偏偏要这个时间节点事发！</p>
若是他父皇，皇帝朱重八，已经出游。</p>
那情况都不会这么复杂。</p>
靠着自己大哥的处事手段和自己与大哥的关系，自己的出征肯定是不会耽误，但自己父皇若也参与了进来……</p>
看看胡勇一案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多少年了，都还没有结束。</p>
而且现在赵征还要与自己一起同队回京，到时候这个消息传出去……</p>
自己封地上那些财主豪绅，还能够愿意给自己出力出物吗……</p>
眼下，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拒绝此刻赵征与自己一起回京城的要求！</p>
可偏偏！他拒绝不得！</p>
人家刚刚给自己造了一艘无敌于海上的战船，还送给了自己一个海师主帅！</p>
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如何拒绝。</p>
“那本王就先回去准备了。”</p>
“好的，王爷慢走。”</p>
燕王朱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再无先前的那种兴奋。</p>
现场知道仔细的锦衣卫脸上则都变成了一脸古怪。</p>
只有赵征，还依旧保持着微笑与礼貌，与燕王朱栎轻轻挥挥手暂时告别。</p>
……</p>
“大师，眼下该如何降低对本王出海的影响？”</p>
回到自己住处的燕王朱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黑衣道衍。</p>
一起商量起如何能够与赵征一起回京，还能撇开关系，不让手底下那些财主豪绅认为自己与赵征是一伙的，影响到自己出海。</p>
“王爷，出海固然重要，王图霸业也确实不能割舍，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您一叶障目了。”</p>
黑衣道衍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燕王朱栎，却是露和赵征一样的表情。</p>
让燕王朱栎看了直迷糊。</p>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是急了点，但眼看马上他就能实现自己内心的野望，放到谁身上谁不会急呢。</p>
怎么赵征这个当事人，明明一个不好就会反噬到赵府，造成几十代家主的积累付之东流不急。</p>
自己这个军师，现在也不急？</p>
难道被天下财主豪绅为敌对，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p>
“王爷，您出海是为了什么呢？”</p>
道衍看着燕王朱栎脸上的焦急，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先反问了他一个问题。</p>
“那自然是……”</p>
王图霸业！</p>
谈到这个，燕王朱栎眼神瞬间闪回霸气。</p>
为何不与自己那些兄弟姐妹们走一个路子，偏偏选择出海。</p>
因为他想要彻底脱离掌控！</p>
道衍为何偏偏选他，也是看中了他一点。</p>
“那王爷你说，这做一国之主，又要有怎样的手段？”</p>
水能载舟，又能覆舟的道理已是老生常谈。</p>
历朝历代的皇帝凡是英明之辈，都知道民生的重要性。</p>
朱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p>
他出海一事，他的父皇、他的大哥会让朝廷给他调拨许多人力物力，但那终究是外物。</p>
与陆地不同，等到出了海，到了海上，那时候靠的就只有自己。</p>
所以眼下他才重视自己封地上面的每一个人才，也在外面不停的搜刮着人才。</p>
其中财主豪绅这个阶层，无疑是可以现拿现用最好的群体，而且他们手上不仅有人才，还有钱。</p>
所以，燕王朱栎此刻才如此的纠结。</p>
“王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p>
“王朝更迭，世家不绝。”</p>
“王爷，您出海想要建立的王朝，是也想要走这一条老路吗？还是……”</p>
道衍也没等燕王朱栎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又紧接着发问。</p>
燕王朱栎听到这里，脸上纠结才终于消失。</p>
老路？</p>
道衍说出口的这两个字让朱栎一下愣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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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自己一直期盼的王图霸业是老路？</p>
在没有听见这个形容前，一切都还好。但是现在，单单是这两个字就能让他心中生出厌恶。</p>
所以即便这可能就是他原本的想法，现在，他也全无兴趣。</p>
曾经的他，只想做一个大将军，为此他努力了多年，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鲜血。</p>
最后，他成功了。</p>
他获得受封，然后就藩，然后迷茫。</p>
因为大都不似京城，在那里，他每天干的事情，几乎都是重复的。</p>
练兵、巡边、出兵，然后又是返回练兵，于此反复。</p>
但是他能如何呢？</p>
作为塞王，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p>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封无可封，已经是轮到他给别人封赏。</p>
直到，眼前这个和尚不和尚，道士不道士的人出现。</p>
然后又是赵府登场。</p>
他才真正看到了实现新的人生目标的可能性。</p>
然而现在，眼前道衍却用老路来形容自己原本的人生目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