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蹙眉，“载星关？那个死胖子又干了什么恶心我的事？！”</p>
“呈上来！”</p>
当从太监手里拿过信封，拆开后摸出信纸。</p>
看着上面寥寥十六字，武帝的眸光，前所未有的阴沉。</p>
“我回来了，我将弑帝，腊月初七，不死不休！！”</p>
武帝喃喃，在场太监宫女们或许不知谁回来了，可他清楚。</p>
“当年天道落了那么多刀，斩你千载寿元，这么久了，竟还没死！”</p>
“弑帝？哼！”</p>
武帝冷哼一声，“当年我能将你耍猴一样玩弄于鼓掌，而今我看你仍是看烂泥，揉圆搓扁还不是任由随意！”</p>
“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送你下地狱与你那群学生团聚！”</p>
武帝狠狠握拳，掌中信纸直接被攥成纸屑。</p>
“冯谦！”</p>
“爷，您吩咐。”</p>
武帝嘴角勾勒出一丝微妙弧度，“去坤宁宫，告诉皇后，就说齐庆疾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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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夜幕降临，月上柳梢头。</p>
皇城中宫，坤宁宫。</p>
作为北齐，甚至是仙罡古往今来，开天辟地第一尊女帝，白绾绾曾得到除爱情之外的一切。</p>
她一度以为，为了权力，自己可以舍弃所有，承受所有。</p>
可当真正成为那轮高悬北齐青冥下的大日时，白绾绾又后悔了。</p>
她又想要爱情了，不再每日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不再经年烦恼处理不完的事务，不再焦虑权力的分配。</p>
与爱的那个人相濡以沫，春来赏花，夏日纳凉，秋时登高，凛冬观雪，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琴瑟和鸣，永不分离。</p>
光是想想，便觉得美好。</p>
哪像现在，权力是有了，可精神却贫瘠痛苦。</p>
奈何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时光不会倒退，今日孽果，昨日恶因。</p>
坤宁宫内很静谧，也很昏暗，白绾绾白衣如缟素，跪坐佛龛前，左手转动佛珠，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木鱼。</p>
即使已四百来岁，岁月却未能在白绾绾脸庞上留下任何痕迹。</p>
她亦如豆蔻年华时那样，惊艳世人。</p>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请保佑思琪，愿我儿来世投胎好人家，一辈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p>
思琪，武思琪，武牧与白绾绾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p>
武牧作为陆地神仙，这座人间的绝顶，与肉体凡胎的女子，是生不下孩子的。</p>
也就白绾绾同样为陆地神仙，二帝才能生儿育女，诞下后代。</p>
作为嫡长子，武牧对武思琪这个儿子相当喜爱与宠溺。</p>
白绾绾生下武思琪当天，得知是男孩后，武牧便直接册立武思琪太子。</p>
武思琪满月后，白绾绾给取了名字。</p>
正因为这个名字，令武牧暴怒，觉得白绾绾心里还在惦念那个姓齐的。</p>
许是骨子里就有着暴虐因子，武牧竟当着白绾绾面，直接将亲儿子活活摔死，摔成了一滩肉泥。</p>
武思琪之死，才是白绾绾与武牧决裂的最根本原因，而非世人所猜想的‘上阴之变’。</p>
“娘娘~”</p>
宫殿外，响起武帝贴身太监冯谦的声音。</p>
佛珠依旧在转动，木鱼声声。</p>
白绾绾嗓音冷冽道：“你个阉人，称我什么？”</p>
……</p>
“圣上~”</p>
“什么事？”</p>
“启禀圣上，载星关急报，国师回来了。”</p>
木鱼声戛然而止。</p>
‘啪’的一声，串线骤然崩断，颗颗佛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p>
顷刻，白绾绾那一潭死水的心海，惊涛骇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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