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p>
一路失血的瘦虎再也坚持不住，歪倒于雪地中。</p>
韩香骨上前，蹲下身子。</p>
面对死亡，瘦虎没有挣扎。</p>
黄色虎眼，黑色瞳孔，静静看着面前少年。</p>
腹部剧烈起伏，呼吸急促。</p>
喷出来的热气，将嘴边大片雪融化。</p>
抽出绑缚于小腿上的匕首。</p>
瞄准瘦虎心脏。</p>
少年冷酷落匕。</p>
当滚烫粘稠的血喷溅少年一脸。</p>
当看着瘦虎腹部不在起伏，嘴巴不在呼吸。</p>
当看着瘦虎黑色瞳孔慢慢扩散，失去聚焦。</p>
少年忽被一股巨大悲伤所笼罩。</p>
“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会死得很惨~”</p>
——</p>
韩香骨扛着瘦虎尸体回了清平。</p>
将尸体予了镇上黄家猎户后，少年拿着换来的银钱，先是去杨家药铺抓了两副药，随即于市集买了门神、春联、灯笼等喜庆物件。</p>
回到乌衣巷陈家小院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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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先将院中积雪清扫干净，然后生火烧水，将主屋、东西厢房擦洗了两遍。</p>
旋即用温水搅拌了半碗面糊，将春联、门神，还有窗花一一贴好。</p>
最后在搬来梯子，将灯笼系挂于院门上。</p>
做完这些，少年匆匆拎着另一份离开乌衣巷。</p>
——</p>
半个时辰后。</p>
洗剑巷，马家。</p>
马六那位瞎眼老娘躺在木床上，盖着厚厚棉被，神情间满是安详。</p>
清扫完马家积雪，再贴上春联门神窗花，挂上红灯笼的少年，此刻正于灶屋中熬药。</p>
“屋中老人是你什么人？”</p>
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p>
韩香骨摇扇子的动作蓦地一僵，慢慢转身，看向伫立灶屋门口的朱九阴。</p>
“师父，你出关了？”</p>
“闭关成果如何？”</p>
两年未见，少年面对朱九阴，脸庞上盛放由内而外的喜色。</p>
朱九阴沉默了一会，“你这样我倒是有些不习惯，还是换回来吧。”</p>
韩香骨几欲以假乱真的喜悦之情缓缓消失。</p>
“师父闭关成果喜人啊，难怪有闲情逸致下山来。”</p>
朱九阴：“你就不好奇为师明明被镇压周山之下，缘何能下得山来？”</p>
韩香骨摇摇头，“不好奇。”</p>
“徒儿早已自风姐姐处得悉。”</p>
朱九阴：“屋中老人是你什么人？”</p>
韩香骨：“非亲非故。”</p>
瞥了一眼少年身上单薄的粗布麻衣，还有那双破烂不堪的草鞋，朱九阴道：“狩猎了那么多头大型野兽。”</p>
“黄家猎户都快成清平首富了，你却连一身新衣裳，一双新鞋都不舍得买。”</p>
“既非亲非故，何至于此？以至于连修行都搁置了~”</p>
韩香骨：“老太太开春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p>
“杨家药铺开的方子，有几味珍贵药材，所需银钱甚巨，徒儿不得不狩猎。”</p>
“至于徒儿为何待老太太如母……”</p>
少年顿了顿，道：“为了内心的安宁。”</p>
朱九阴：“你内心烦扰纷乱吗？”</p>
少年点点头。</p>
朱九阴：“缘何？”</p>
少年：“秘密。”</p>
朱九阴：“……”</p>
“准备好，过了这个年，师父便带你出山。”</p>
于伏灵十五年春，踏足清平那一日，韩香骨便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出山。</p>
如今当真等到这一天，少年却并未感到开心兴奋。</p>
——</p>
待朱九阴离开后。</p>
韩香骨将熬好的药倒入白瓷碗中。</p>
随即照例往药汤里加了两勺蔗糖，这才端着来到正屋。</p>
马六瞎眼老娘一边喝着不那么苦的药，一边轻声询问道：“儿啊，今儿多少了？”</p>
韩香骨舀了一勺药汤，一边吹气，一边回道：“腊月二十七了。”</p>
老妪：“儿啊，娘是累赘，娘对不起你。”</p>
少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p>
——</p>
ps：明天在恢复两更吧，快要被书名折磨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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