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妆重彩般的血染红两条衣袖。</p>
于指尖滴落。</p>
血雪相融。</p>
感受不到。</p>
少女仍旧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强烈的、足以令蛰伏潜力大爆发的生死危机感。</p>
“内炼武夫，”</p>
少女望向老妪，轻笑道：“不过尔尔。”</p>
“哼~”</p>
老妪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p>
枯瘦手掌微微翘起兰花指，老妪大拇指与中指，捻住第五片雪。</p>
“这本是最后一片刃雪。”</p>
“欲刺透你心口，直取性命。”</p>
老妪面庞冷漠道：“但老身改变主意了！”</p>
嗖的一声。</p>
半条街的距离转瞬即逝。</p>
咔嚓声中，血雾爆开。</p>
少女闷哼一声，颀长身躯一歪，险先跌倒在地。</p>
竟是左腿膝盖被刃雪穿透。</p>
血肉模糊，绽开蜿蜒裂纹的膝骨清晰可见。</p>
“嘶~”</p>
锥骨之痛，不由令得少女倒吸一口凉气。</p>
寒冬腊月风雪天，却生生被疼出一身冷汗。</p>
“也不知是硬骨头，还是贱骨头。”</p>
老妪讥笑一声，捻住第六片雪，“将你双膝骨头全打碎，老身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巍然伫立！”</p>
屈指轻弹。</p>
尖啸声乍起又消散。</p>
骨裂、骨碎声，直令人心惊肉跳。</p>
少女右腿膝盖，又是一团血雾。</p>
骤然升起的剧痛，宛若潮水般将少女淹没，疼到窒息。</p>
咔嚓咔嚓。</p>
骨头与骨头间摩擦碰撞，那种难以言喻的声音，落入耳中，令众列武夫毛骨悚然。</p>
少女身子摇摇晃晃，却始终强撑着没有跪倒。</p>
老妪脸色忽然一变。</p>
因为玉蟾街茶馆内、客栈内、屋檐下、屋脊上……</p>
每一处都有内炼境的武夫，或掰下一截瓦片，或拿起一根筷子，或于袖中摸出一根淬了毒的暗器银针，或是双指间夹着一枚铜板。</p>
因为少女已然显露死相。</p>
所以诸多内炼武夫要齐下死手。</p>
不论瓦片，还是筷子，亦或银针、铜板。</p>
先杀少女者，则得万金、万户侯。</p>
“锵~”</p>
刀剑出鞘声连绵不绝。</p>
外炼武夫自是没有内炼武夫那种摘叶飞花、捻雪杀人的霸道本事。</p>
但辱少女尸身者，立得千两雪花纹银。</p>
此等美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没人可以拒绝。</p>
“真没规矩~”</p>
老妪小声骂了一句，抬手捻住第七片，也是最后一片雪。</p>
玉蟾街街尾。</p>
知府徐廉直懒懒打了一个哈欠。</p>
“也不知国师是否暗中偷窥？”</p>
“这件事，我也算办的漂亮。”</p>
“国师大人一言既出，肯定会在圣上面前为我美言。”</p>
“宝瓶州州牧，指日可待！”</p>
想到此处，徐廉直不禁身心愉悦，“今儿多食虎鞭，吾要夜御十美人十娇男！”</p>
……</p>
风雪呼呼刮在脸上、身上。</p>
少女桃花眸扫过整条玉蟾街。</p>
那黑压压的人群好似豺狼，刀剑寒光烁烁连成一片。</p>
少女深深呼吸。</p>
旋即冷笑道：“你们在等什么？等天黑吗！”</p>
下一瞬。</p>
瓦片、筷子、银针、铜板、刃雪齐齐向着少女激射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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