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苍的，半年之内你能上得了主卧床，老娘跟你姓！”</p>
苍澜眉头一挑，“独享鸡脖，还能落得半年清静。”</p>
“嘿，双喜临门。”</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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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背靠土墙，左手还抓着升腾袅袅青烟的黄铜旱烟杆。</p>
五指微曲的右手里，轻攥一个白瓷酒盅。</p>
只剩零星几颗老牙的嘴里，还有几粒嚼至半碎，未来得及咽进肚里的花生米。</p>
将炒腊肉放在小桌上，王野颤颤巍巍取走酒盅，握住老父亲温暖手掌。</p>
嗯？！</p>
感受着老爹手掌传来的温度，王野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p>
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听了听心跳。</p>
王野眼眶通红道：“你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吓人。”</p>
……</p>
老王头虽说还未撒手人寰，却也至油尽灯枯之际。</p>
老头陷入昏迷，嘴里一直喃喃着‘下雨、下雨、下雨’，王野怎么叫也叫不醒。</p>
看着饱受折磨与痛苦，却始终不肯咽气的老父亲。</p>
王野咬咬牙，提着扁担与两只水桶出了院门。</p>
……</p>
苍家后院。</p>
苍澜于青石井内打上来满满两桶水。</p>
脚步声由远而近。</p>
男人回头看去。</p>
“王野！”</p>
苍澜眉头紧皱道：“你来作甚？门也不敲！”</p>
王野轻声道：“苍哥，能让我打两桶水不？我爹快死了。”</p>
“呵，死得好。”</p>
苍澜冷笑道：“你们都要活活烧死我女儿了，还恬不知耻想要水？白日做梦！”</p>
扑通一声，王野扔掉水桶与扁担，直接朝苍澜双膝跪地。</p>
哀求道：“苍哥，我给你磕头了，就让我打两桶吧。”</p>
“实在不行，半桶也行。”</p>
苍澜漠然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p>
“王野，我今儿把话撂着，你一滴水也休想从我苍家挑走！”</p>
……</p>
半个时辰后。</p>
脸庞麻衫溅满鲜血的王野，挑着满满两桶水回到王家小院。</p>
直将水挑到老父亲床头，王野才放下扁担。</p>
此刻，老王头已是弥留之际。</p>
手脚冰凉，脉搏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p>
扯开老父亲麻衫，将手掌放在心口。</p>
唯有心口，还有那么一点点温度。</p>
可这一点点，仍在缓慢且无法阻止的溢散。</p>
就像细沙，缓缓地、慢慢地，于王野指缝间流逝。</p>
男人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p>
高高泼洒。</p>
哗哗落下。</p>
“爹，下雨了~”</p>
第二瓢、第三瓢、第四瓢……</p>
直至舀完整桶水。</p>
老王头死了。</p>
这次是真的死了。</p>
尸体湿漉漉，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p>
嘴角噙着一丝笑。</p>
死于安详。</p>
……</p>
ps：准备好，我要发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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