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78章 老去

午后的阳光穿透树梢,树荫下斑斑点点,恍若洒满了碎金。</p>

“咕嘟嘟~”</p>

男孩将风尘仆仆的脸蛋淹进铜盆里,先是狂饮至半饱,这才鞠水洗脸。</p>

小屁孩蹲在一旁,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柄倚靠老槐的铁剑。</p>

“这井水,当真甘甜清冽!”</p>

男孩拿起巾布擦干脸庞,随即将洗脸水倒进空木桶内,留着灌苗。</p>

“大哥哥。”</p>

“咋啦?”</p>

“呃,没事没事。”</p>

眼见小屁孩的眼珠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男孩微微一笑,拿起铁剑。</p>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p>

男孩将剑柄朝向小屁孩。</p>

“玩吧,小心别划伤割伤自个。”</p>

小屁孩乐呵的龇着满嘴雪白乳牙,才四岁的稚龄,神情间竟带着大人叩首列神时才有的虔诚。</p>

一双可爱小手小心翼翼握住剑柄。</p>

看着清如秋水,映着自己稚嫩面庞的剑身。</p>

小屁孩眼中的神采,比初升的朝阳更明媚,比落日的晚霞还要绚烂。</p>

男孩笑的开心,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p>

一柄剑,就是一粒种子。</p>

被男孩种于小屁孩心田。</p>

极大概率不会生根发芽。</p>

极小概率会破土而出,一直长一直长。</p>

直至长成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p>

一个渺小而伟大的剑客梦想,是靠成千上万个小屁孩来实现的。</p>

渺小,是因为这座天下只能容得下一位剑道魁首。</p>

伟大,是因为成千上万个小屁孩哪怕深知,那位天下第一绝不会是自己,却仍能紧握手中铁剑,不松开一丝一毫。</p>

天下人的天下,有百川归海,有千峰万仞。</p>

剑客的天下,唯有手中剑。</p>

远不及百川归海的壮美,千峰万仞的雄奇。</p>

但百川归海与千峰万仞只在眼中。</p>

剑客的剑,却在手中。</p>

……</p>

苍家后院。</p>

石桌上放着两碗窝窝头、两碗炒腊肉、一碗数颗煮熟的鸡蛋,还有一大两小碗蔗糖水。</p>

男孩狼吞虎咽。</p>

“小雨,叫你几遍了?快过来吃饭,别逼我扇你!”</p>

苍雪一副屈易清模样。</p>

小屁孩置若罔闻,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看着铁剑,不时发出一串咯咯笑声。</p>

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剑客梦中。</p>

“恩人……”</p>

“别,我叫程虎,唤我虎哥就行。”</p>

“虎哥,”</p>

苍雪将沉甸甸的钱袋递给男孩,“救命之恩,无……”</p>

“别来这套。”</p>

程虎没好气道:“我救你是因为我想救你,别拿钱侮辱我的剑。”</p>

“可是虎哥,这袋子铜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p>

程虎幽幽道:“我不缺钱,妹儿,或许你不知道,虎哥当年也曾坐拥一小座金山。”</p>

苍雪好奇道:“后来呢?”</p>

“后来~”</p>

程虎咧嘴,“后来,我把金山给捐了,让人建了一座寺庙,相当宏伟。”</p>

“妹儿,你不想报恩嘛。”</p>

“那咱们约定好,等你长大后,且带着戏班往云州走一趟。”</p>

“具体地址是云州景宁府梦飞寺。”</p>

“届时为我飞哥搭台,唱一出你苍家的《霸王别姬》。”</p>

“嘿嘿,在我心里,飞哥就是霸王。”</p>

苍雪轻语,“云州景宁府梦飞寺。”</p>

“虎哥,放心吧,莫说一出,便是唱上三天三夜又何妨。”</p>

程虎冲女孩伸出大拇指,“妹儿豪爽!”</p>

……</p>

夜幕降临,苍雪睡在后院青石井旁。</p>

至于苍雨,则是和程虎睡在西厢房。</p>

四岁小屁孩,与十一岁男孩,相差七岁,却也有聊不完的话题。</p>

翌日。</p>

苍雪正在做饭,程虎于后院练剑。</p>

小屁孩竟抱着一小捆柴火走进灶屋。</p>

“姐,村头堆了好多柴火,咱村没人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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