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p>
一个明显比其他稚童大上很多的男孩，得意洋洋扬着脸。</p>
苍雪桃花眸儿微眯，仔细凝视。</p>
男孩唤作李山，是长留村的孩子王。</p>
其个头比女孩高出一头还多。</p>
苍雪慢慢走下山坡，淌进泥潭，来到李山面前。</p>
男孩大大咧咧俯下上半身，几乎与女孩脸贴脸。</p>
旋即狠狠一嗅。</p>
“不愧娼妓生出来的小贱货，真他娘香。”</p>
“此等温床尤物，天生就该被男人捶。”</p>
“啊！我的眼睛！”</p>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翠河上空。</p>
王野，还有十数稚童，呆呆看着被烂泥糊了满眼的李山。</p>
“小小年纪，便知道瞎子好欺负，不错。”</p>
王野眯眼道：“很不错。”</p>
即使王野这样的山野村夫，也能一眼看出泥潭里的小女孩，与其他男孩截然不同。</p>
好似一只色彩鲜艳的金丝雀，落了平平无奇的麻雀窝。</p>
被烂泥涩了双眼的李山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张牙舞爪。</p>
苍雪绕到身后，学着义母的样子，重重一脚踹向男孩腿窝处。</p>
刹那泥水四溅。</p>
女孩跳到男孩背上，将其后脑勺狠狠按进烂泥深处。</p>
看着从始至终，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女孩，莫说一群稚童，饶是王野这个大人，也被吓得目瞪口呆。</p>
“才六岁的年纪，竟能如此狠辣？！”</p>
……</p>
回到苍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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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雪不顾满身泥泞，从灶屋拿出菜刀，牵着两条大狗来到院门口。</p>
往门槛上大马金刀一坐。</p>
女孩深知，李山爹娘绝不会善罢甘休。</p>
扭头往西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p>
女孩喃喃道：“小雨，且安睡，醒了姐姐给你做河虾泥鳅汤。”</p>
……</p>
村头柳树树荫下。</p>
长留村整村人都被王野叫来。</p>
老村长王浩阳看向李山娘亲，关切询问道：“李石氏，小山没什么大碍吧？”</p>
女人尖声道：“我儿先被苍家那小狗崽咬破脸皮，后又被那小贱人按进烂泥里呛晕，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呢。”</p>
“一会我非得打碎那小狗崽满口乳牙。”</p>
“将那小贱人十指指甲盖，用竹签一块一块挑下来。”</p>
老王头吐出一口呛鼻烟雾，幽幽道：“你就不怕屈易清回来跟你拼命？”</p>
李石氏色厉内荏道：“这件事我李家占理，莫说一个屈易清，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p>
“行了！”</p>
老王头蹙眉道：“当初也不知是哪位，偷摘苍家菜，被屈易清欺辱的一哭二闹三上吊。”</p>
“外头山林那么多树，偏找一棵树苗，树躯还没手指粗，真他娘丢人。”</p>
李石氏拉着驴脸，气得面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言。</p>
“诸位，地里粟米苗还能撑几天，你们心知肚明。”</p>
老王头沉声道：“苍家私井里装的不是水，是全村人的命。”</p>
“一会由李石氏带头，大家积极些。”</p>
“记住，没有最狠，只有更狠。”</p>
“最好能将苍家那妮子逼到绝境。”</p>
“最后，由我老头子出面，循循善诱。”</p>
“总之，小山即是由头，苍家私井之水为目的。”</p>
“你们负责唱白脸，我来唱红脸。”</p>
“都明白了吗？”</p>
老王头沉喝道。</p>
一众村民凝声道：“明白！”</p>
“很好。”</p>
老王头大手一挥，“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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