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我感觉灵魂和身体都逐渐被掏空。</p>
那个注射器中的药效是如此的强烈,或者说,药物本身就是如此残酷的东西,只要沾染上就会让人痛苦不已。</p>
“路雪先停吧先休息一会儿。”</p>
我从发颤的牙关里哆哆嗦嗦地说出这一句话,顾不得形象,任由身体向地面坠落,我像一个流浪汉一样躺在地面上,冰凉的地板让我的脑子稍微清醒。</p>
白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痛苦,舔了舔我的脸,弄得我很更加难受。</p>
虽然知道它是出于好心,但我实在不喜欢脸上湿漉漉的感觉。</p>
路雪看向我,脸上罕见地划过焦急,用比刚才更加大的声音喊道:</p>
“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要死了!”</p>
这孩子打小说话就中听,没别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吉利。</p>
我就爱听你说话。</p>
如果我现在能够不紧咬着牙关,我一定要开口夸奖她两句,叫她继续保持这种吉利的说话风格。</p>
我虽然不觉得自己会死,但我现在的确痛苦得要死。</p>
这种戒断反应叫我抓心挠肝,痛苦不已。</p>
我不是那种喜欢大喊大叫的人,即使再如何痛苦,我也习惯咬着牙,仿佛这样能够将苦果咽下,麻痹我的神经。</p>
汗液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迷蒙了我的眼睛。</p>
恍惚中,我看见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家伙,出现在我们面前。</p>
他身着白色的研究服,脖子上挂着一个工牌一样的东西,眼神深邃而坚定,作为少数暴露在绷带外的器官,只要见过就一定会对其印象深刻。</p>
“等了这么久,没想到见到的家伙竟然是个毒虫。”</p>
“陈闲才不是毒虫!”路雪反驳道,“世界上根本没有他这么大只的虫子,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p>
多谢你的反驳,我现在心里宽慰多了。</p>
我咬牙切齿地想道。</p>
白沙兴奋地嚎叫两声,也顾不得我,朝着那个绷带人走了过去,它欢快地绕着绷带人打着转,与先前看见王文泉不同。</p>
这次它表现地更加兴奋和亲昵,就是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回到了父母的身边。</p>
它巨大的身体几乎要将眼前的绷带人撞倒,绷带人顺了顺它的毛,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p>
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引起了路雪的不满。</p>
“喂,白沙,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跟陌生人跑了?我可不记得养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狗。”</p>
白沙好像听懂了路雪的话,神情表现得很犹豫,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p>
我躺在地上,一边感受着痛苦,一边祈祷他们不要因为一只狗争风吃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至少让我躺在床上,而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p>
“我刚好有治疗戒断反应的秘方,这位小姐,请你让一让。”</p>
路雪很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绷带人,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p>
“对了,忘了向你们介绍,我叫萧启森,是这一片的负责人。”</p>
“你叫萧启森?”</p>
“是。”</p>
他很沉着地回答道,我感觉,他的声音超乎寻常的平静感觉比起人类,更像是机械。</p>
这次路雪没有拦他,他径直朝我走了过来。</p>
随后观察着痛苦蜷曲的我,向路雪伸出了手:</p>
“来个硬的东西。”</p>
路雪从包上将撬棍递给了他。</p>
“这个可以吗?”</p>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p>
随着他高高举起撬棍,照头一下,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展翅翱翔,飞向了天际。</p>
视线也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