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混完职高后，实在是没有学校让他混了。</p>
彼时，顾城已经在农村历练了一年多了，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得了。不像陈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颇有点儿贾宝玉的风采，纵然生得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p>
但贾宝玉只是顽劣，其实他是有学问的，只是没有他爹想要的学问罢了。</p>
至于陈进，那才是腹内真的草莽。</p>
哼，一个破职高，我当你能读出花来，还不是照样要回来务农。</p>
陈进在地里干活，根本就没有干活的样子。锄地的锄头挖下去，有气无力像是没吃饱饭，挖出来地就像农村人骂的猫埋屎。</p>
大伙儿见着他干活都觉得好笑，陈进整天儿就想偷懒。</p>
“兄弟，干习惯了就好了。”看到陈进唉声叹气的时候，顾城就去安慰他。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自己找到了心理平衡。</p>
哪想到，陈进的妈妈发挥了巨无敌的作用，从此改写了儿子的命运。</p>
陈妈直接找到表叔，开门见山求他给儿子找工作。</p>
可陈进这个情况，表叔想帮他也为难不是，毕竟陈进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如何给她安排工作呢？只得委婉拒绝。</p>
陈妈说：“实在为难的话，那就算了，不能让你太为难。我觉得当农民也挺好的，行行出状元。就是进儿他爷爷，老是心疼他这个孙子在地里刨食太累了，我才来提这人事的。”</p>
意思不就是提醒表叔得报恩嘛！</p>
之后，陈妈有事无事就去陈进的表叔家拜访，当然也不是空手去的。蕨菜、竹笋、香椿、鸡蛋……反正家里有啥，她就带啥，家里没有，她就上山扒拉。土能生万物，地里啥没有？</p>
只是她绝口不再提让表叔找工作这个事。</p>
她说，农村这些东西不值钱，城里却稀罕得紧，她顺便就带点出来了。亲戚嘛，一代亲二代表，要是不常走动就不亲了。</p>
“进儿他表叔，他爷爷说你喜欢吃荠菜馅的水饺，我这特意给你扯了把新鲜儿的送了过来。”说完，陈妈提溜着一把还带着泥巴的荠菜进了厨房，洗干净后，叮叮咚咚就开剁，水饺包好后又给速冻上，再麻溜地把家里的卫生搞一遍，走人。</p>
表婶留她吃饭也不吃，说：“不吃了，我过几天再来。”</p>
过了几天，周六，表叔一家子还在睡觉。陈妈一早给表叔送来一只鸡。咚咚一阵敲。表叔门开了，陈妈说：“你们上班辛苦了，我给你们来熬个鸡汤。”说完，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干蘑菇，她这一转身的工夫，放在尼龙袋子里的鸡挣脱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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