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在梅关上喝茶，有人压阵，劝退他们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算不得辛苦。”</p>
杨恒晨看向仍戴着面具的胡越，犹豫片刻，苦笑道：“大晚上还戴面具，欲盖弥彰是不是有点过了？摘了说话！”</p>
胡越心中有些发怵，毕竟身份和实力的差距摆在这儿，要说他一点都不露怯是不可能的。</p>
好在此刻面具还脸上，看不见表情。</p>
此刻胡越微微仰头，在荀小白这个旁人看来，气势倒是丝毫没落下。</p>
“请大帅告知在下打算如何处置万民教。”</p>
杨恒晨也明白了胡越的小心思，无非是怕自己秋后算账，事后有所牵连。</p>
“处置，处置什么？不过是一群抱团取暖的平民百姓，我若还要动用「良家子」出面镇压是嫌事情不够大吗？现在要的是平息事端！”</p>
“大帅的意思是”</p>
“裴匡伏诛，先前来此城中投效的官员肯定是不能再用的。现在我麾下的「良家子」正带着凌云阁的弟子去各州衙门暂时接管，以免再生乱象。等到朝廷新任命的官员上任前，这段时日的治理怕是还得倚仗那位张教主的万民教。”</p>
言语间，杨恒晨那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容上，刻意流露出了些许无奈。</p>
至于这情感流露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p>
胡越也稍稍心安，摘下面具，拱手了手：“那在下胡越先替万民教的弟兄们谢过大帅了。”</p>
因为方才受过伤，此刻胡越的面色在月光映照下带着些许沧桑，看上去比起前些时日成熟了许多。</p>
看着这张和自己画像中十分有九分相似的面庞，杨恒晨那凌厉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p>
“他们是安排好了，你呢？”</p>
“大帅何意？”</p>
杨恒晨也不端着架子，拉着胡越坐在了大殿前的台阶上。</p>
“听欧平笙说，你入他凌云阁习武是想查清当年魏王之乱的隐情，给钟之岳翻案？”</p>
胡越点了点头：“不错，义父多年教养，我不信他会谋反！当年之事，史料中含糊其辞，实在让人难以置信。”</p>
“看来你也不信吗？”</p>
“自然不信！”胡越一惊，“大帅的意思是您也不信？”</p>
“我？我不好说，上一个与我说不信此事的人，是你那亲生父亲。”</p>
“我父亲？您当时难道也不相信我义父吗？”</p>
“当年魏王之乱时，我也只不过是一才不到三十的守边小将。直到魏王发兵洛都时，老秦王和洛川侯才将我从边境调回。当时的那些大人物们之间有何恩怨纠葛，哪是我能知道的。”</p>
听到「良家帅」亲口所言，胡越更是激愤！</p>
“可一切明明都未曾查明！翻遍了史籍，仅有寥寥几字，对此讳莫如深。涉及魏王叛乱，大理寺审理案件，却不公开卷宗，如何取信于人？「良家子」成立这么多年，您没有怀疑过当年的事实吗？”</p>
见胡越言语间愈发激动，杨恒晨此刻却面如铁色。</p>
“那又如何？胡越你记住，我与钟之岳虽有同袍之谊，但斯人已逝，凡事论迹不论心。当年，魏王叛乱，就是因为他把守的汜水关不战而降，从而致使其兵锋直指洛都，此乃事实。”</p>
“可是那是仇楼伪造的印信令文，他才开关放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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