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思考，不会说话，不会认人，仿佛一段编好的呆板的程序，只知道每天起床，洗漱，吃饭，还有就是练功。</p>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p>
这五年，我的意识似乎在一点点增强，开始有了一点记忆能力，能认识人了，能对外界的交流给予一定的回应了。</p>
等到五年后，又一次突发事件，我跟被关在精神空间里的主意识调换了位置，轮到我被关在了里面。</p>
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有足够的神智，关着便关着呗，我每天做的事情也就是盘膝而坐，发呆，或者睡觉。</p>
后来，那个精神空间里不知怎么出现了一股股雾气，我不自觉地将那雾气吸进去，就感觉神清气爽，意识清明，心神一点一点变得强大，完整。</p>
我开始变得聪明了，仿佛是从小婴儿白纸一般的意识，逐渐生长发育，变成幼童，再向着成年人靠近。</p>
直到最近，我除了没有可以用来掌控的身体，差不多可以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p>
所以，我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我的身份、处境。</p>
而主意识几次进入精神空间都没发现这点，真是太大意了。</p>
所以，我主动让他知道，我已经跟他不同，有了自己的意志。</p>
他那大吃一惊的样子真是可笑，尤其是后面居然还带了一分戒备，怕我抢了你的身体？</p>
真是笑话，难道不是你抢了我的身体吗？</p>
……</p>
我没有出现什么愤怒、恐惧的情绪，我大概也不会黑化。</p>
因为我的出现只是意外而已，主意识——或许现在应该叫他周念通，我只是二号而已——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的出现。</p>
真要算起来的话，我从被分割那一天起才算是新生的婴儿，到现在也才六岁而已吧……</p>
这段日子，我只是在精神空间里盘膝坐着，努力回忆自己掌控身体的那五年时光，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见到的所有熟人。</p>
果然，我就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开始的几年一点都记不起来，之后的时间记忆慢慢变得清晰，可就算是那最后的第五年，我所能记得的也就是几个人的形象而已，母亲瑛姑，师父一灯大师，几位师兄，还有，那个美丽温柔的少女，似乎是叫做“沅君妹妹”？</p>
犹记得，每日是她叫我起床，伺候洗漱；</p>
每次吃饭，都是她帮忙夹菜，甚至记得有几次吃鱼时，都是她细心帮忙拆了刺，把细嫩鱼肉夹到我的碗里；</p>
还有每次练功时，她都微笑着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在我休息间隙里，上前用毛巾帮我轻轻擦汗，那时她身上的气息可真是好闻……</p>
我记得，第五年的时候，我似乎已经能对她的呼唤有了回应，还能够笑着跟她对视。</p>
每次听到我“嗯”的一声，她总是会惊喜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中波光流动，泛着深邃真挚的感情，让人忍不住就把视线投进去，拔不出来……</p>
可惜的是，就没有之后了，我现在都被关到这里，没法再见到她了……</p>
不知道现在，她又是怎么面对那个真正的周念通的呢？是不是也是每天细心照顾？每天微笑着看他练功？每天用甜美的嗓音柔柔地喊他“念通哥哥”？</p>
不知怎么，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阵酸酸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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