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除了信一，还有谁会来找她？</p>
白孟妤皱眉，又静心聆听了一会儿。</p>
那声音还是没有断绝。</p>
终于拿起利刃作为防身，起身出门查看。</p>
一个黑影匍匐在楼梯上，好半天才伸手，攀爬向下一节。</p>
他颤抖着，行动困难。</p>
四肢扭曲的样子，像极了老人口述中的行尸走肉。</p>
白孟妤又静静端详了半天，才发现是个老熟人——李寻初。</p>
他确实又起了瘾，但是手边已经没有剩余的粉了。</p>
在重瘾之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孟妤。</p>
手上的创口被他撕裂，凭借着这疼痛，才能保存着仅有的理智，来到白孟妤的住所。</p>
一双脚拾级而下，像救世主一样停在他面前。</p>
李寻初紧紧握住眼前白皙的脚腕，怕这唯一一丝亮光，从他身边离去。</p>
“啧。”</p>
他创口里溢出淋漓的鲜血，弄脏了白孟妤的皮肤。</p>
“我记得……我给了你一星期的量，这才两天吧？”</p>
“我、我换了些钱……我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救救我吧！再给我一点吧……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李寻初艰难的在狭小的楼梯上磕头告饶。</p>
他还想再触及白孟妤的皮肤，被她一脚踢开。</p>
刀尖挑起那只受了枪伤的手：“这么圆润的伤口，一看就是枪伤，别人看了起疑……该怎么好？”</p>
在李寻初惊恐的目光中，刀刃猛然穿过的那个伤口。</p>
将枪伤变为利刃的贯穿伤。</p>
李寻初的意识瞬间清醒，想要张嘴嚎叫。</p>
可白孟妤的食指抵上唇瓣：“嘘。不要吵醒了人，不然我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p>
起身时嫌弃地擦了擦脚腕上的血迹：“现在出城寨，洪涛会在门口接应你。去南街，上一次要多少，这次还是要多少，就说……如果他们能保证品质和数量，你的老板愿意和他们长期合作，你可以从里面抽取一小部分，来作为报酬。别太贪心，去吧。”</p>
李寻初如蒙特赦，捂住血流如注的手，几乎是从楼梯上翻滚下去逃离。</p>
“你这个肺呀，如果去医院切掉一小块病灶，能好的更快一点。”白孟妤敲打龙卷风的胸膛，听着里面沉闷的发音，建议道。</p>
但她很快又自己接上嘴：“我知道你不会听，也不会去医院的，所以只是随口一说。光是吃药调养也可以，只不过见效慢一些。”</p>
龙卷风擦擦嘴，觉得口腔里缺了一点烟味儿。</p>
自从这个小姑娘现身之后，他已经很久不被允许抽烟了。</p>
偶尔只能拿一根点燃的烟，在信一面前做做样子。</p>
城寨是一块香饽饽。</p>
龙城帮能驻守城寨这么多年，全靠他。</p>
倘若被别人知道，龙卷风命不久矣，那周围所有环伺的恶狼全都会一口气扑上来。</p>
有白孟妤的存在，龙卷风能多守护城寨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有幸，看到城寨拆除的那一天。</p>
所以虽然嘴上有些拒绝，龙卷风但还是很配合治疗的。</p>
但是……他已经喝了半个月汤药了，那种苦哈哈，混杂着辛辣和各种不明异味的汤药。</p>
现在一提到吃药，龙卷风脸色就发绿，每次喝药之前都要抗议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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